晨光柔和地照在他身侧的刀客面上,带着一层薄薄的金。刀客侧身撑着脑袋,是非常风流、倜傥的姿态。这么一个人,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眉目若诗若画,映入眼帘的一瞬,竟是让梅映寒的心跳都快了几分。
“哎呀。”白争流脸上的笑意扩大了,“梅兄醒啦?”
梅映寒喉结滚动:“嗯……”
白争流坐起身,“好。我听隔壁的动静,君师弟他们已经洗漱完。咱们也得加快,不给他们拖后腿才是。”
梅映寒手指动了动:“嗯。”
他的心情一点点变得冷静,同样坐起来,穿上外衣、踏上鞋子。
白争流提醒他:“梅兄梅兄!你踩错了,那是我的鞋。”
梅映寒:“……”
他略有僵硬,“抱歉。”
白争流笑道:“有何好‘抱歉’的?”一顿,上下看看梅映寒,喃喃开口,“今日的梅兄仿佛有些不同啊。”
梅映寒更加僵硬,默默穿鞋,一言不发。
白争流关切问他:“莫非是我昨夜有什么动静,惹得梅兄没有睡好。”
梅映寒缓缓吐气,“不曾,白兄莫要多想。”
一顿,见白争流还有不信,一脸“若是我真有什么问题,梅兄可不要憋着不说”,梅映寒眼皮跳跳,到底补充,“我约莫是晚上睡姿不好,脖颈有些疼痛。不是大事儿,过会儿应该就好了。”
白争流:“唔——那我给梅兄捏捏?”
一句话说出来,梅映寒眼皮跳得更加剧烈。
他要拒绝,又要思索如何措辞才够委婉。正想着,青年眼神一晃,有所发现。
饶是梅映寒,在此刻,心跳还是漏了一拍。
“白兄,”他叫道,“你看桌上!昨夜留的白纸,如今是否带了字儿?”
白争流一愣,抬头去看,随即瞳仁骤然缩小,“正是!”
梅映寒的嗓音重回清朗,道:“此地除了你我,再没有其他人。若说有什么窃贼翻窗进来,一是不可能你我全无留意,而是没有人会在偷了东西之后留下这么多字迹!”
再有,上面的东西更不会是他们两个写的。
把两个最合理的选项排除。剩下的,哪怕再不合理,都是正确答案。
白争流沉寂了一晚上的心脏重新开始狂乱跳动。他近乎来不及穿鞋子,就奔到桌子旁边,一把抄起桌上纸张,再一目三行地往下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