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争流抽刀的动作被制止。他转头看梅映寒,梅映寒先看他一眼,再朝着眼前门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两个人目光交错,竟然难得地没有统一意见。
白争流:“‘宋郎’来了,咱们正该闯入!”
梅映寒:“这毕竟是……恭房。”
白争流:“但是有怨鬼游魂!”
梅映寒:“这是一个女郎在其中的……恭房。”
白争流:“……”
他到底默默收了力道。好吧,梅映寒这会儿在意的,也正是他略觉尴尬的地方。
不过,在刀客略有尴尬、不知如何行动才好时,屋内的动静又把两人的注意力引走。
多半是“宋郎”的存在问:“这是什么意思?究竟说了没说?”
程窈娘:“说了。只是——只是他们不愿去救你。”
“宋郎”仿佛惊讶,问:“为什么。”
程窈娘重复白、梅两个前面说过的话。
“宋郎”听过,冷笑连连:“什么天高路远、不便出手?要我看,就是那天山弟子,与那无门无派的野路子刀客胆小怕事。明面上说得好听,他们正道之人,总要路见不平。可若真碰到了这档子事,哼哼。”
程窈娘:“咦?”
“宋郎”:“怎么了——唔,窈娘,你莫要怪我这样讲。只是我如今正被追杀,死生不知。骤然听了这话,实在生气。”
程窈娘:“宋郎!你自然该生气,这又没什么好说。但是,那刀客不是‘野路子’呀!”
“宋郎”意外:“那是?”
程窈娘道:“他们两个都是天山弟子。”一顿,“我家阿父、阿娘就是这么说的。”
“宋郎”沉默。
外间,白争流与梅映寒也沉默。
白争流心头无比庆幸,好在自己刚才没有不管不顾地抽刀进入。否则的话,怕是压根听不到“宋郎”后面这些话音。
这来路不明的怨鬼,竟像是之前就见过、知道他们?否则的话,怎么会晓得两人间的“天山弟子”仅仅是梅映寒一人,白争流却是“野路子”?
意识到这点,白争流心脏狂跳,自己过往见过的人、遇到的事不断从眼前划过,而后又定格在自己与梅映寒相识、共同行走江湖的一段时间上。
他的思绪在过往岁月里起起伏伏,一门之隔,“宋郎”总算干巴巴地开口解释:“竟是如此吗?我看他一身玄色衣裳,倒是与过往见过的那些天山弟子都颇不同。原来他也是天山下来的,只是与旁的师门众人穿得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