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身侧,传来剑客的嗓音,说:“怕是原先住在这里的人家吧。”
白争流心情沉沉,低声道:“最怕的是,不止如此。”
梅映寒安慰他:“是与不是,咱们统统挖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白争流苦笑:“这话倒也没错。”一顿,再看着面前地面,一时恍惚。
梅映寒仔细看他,说:“你还在想那‘宋郎’?——我倒是觉得,他是真正被你斩杀,再无其他要顾虑的。”
白争流茫然地看他。
梅映寒解释:“纵然他是天山老鬼一样的人物,早前先是被灵石伤到一遍,如今又被你在猝不及防之下劈开身体。本就虚弱着,还碰上这等攻击,哪里有逃离的余地?……其实单看他一心想让咱们往东南,也能见出端倪。他自知比不上你我武艺,这才出此奸计。”
白争流苦笑:“奈何程家娘子深信他,对否?”
梅映寒叹道:“这边是程家的事了。”
白争流:“嗯?我当以梅师兄之好心,日后回了程家,总要多劝劝那女郎。”
梅映寒意外:“我?好心?”
白争流偏头:“这话哪里有错?”
梅映寒想一想,“并非有错,只是……争流,我是天山弟子,平素只要对天山上下负责。如今又是你的情郎,天山之外,便唯独对你负责。”
白争流笑笑:“我喜欢这话,再说一说。”
梅映寒定定看他,“争流,我对你之心——”
白争流一脸正经,唯有耳朵悄悄浮上薄薄红色。
梅映寒又说:“平日路见不平,自要出手。但程家,咱们除掉‘宋郎’,他们已无危害。唔,倒是还要去乐善班看看,最好也往东南行上一遍,为此事扫尾。”
白争流赞同:“自要如此。”
梅映寒淡淡说:“再往后,其他事,又与我何干了?……我也并非程娘子家的兄长,她要如何,实在非我之责。”
白争流望着他,没说话。
梅映寒眼睛眨动一下,“争流?”
白争流笑道:“我忽而觉得,映寒,你这样冷淡的样子,也有几分好看。”
梅映寒:“……”
白争流拍一拍手,“好了。你说得对,那玩意儿已经被我砍了,再有痕迹也得咱们去乐善班、去东南瞧瞧才知道,如今还是好好处理这些。”
他朝地坑方向抬一抬下巴,脸上到底流露不忍神色,轻声说:“总要先让人真正入土为安。”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虽然被埋在土中,可显然是被“宋郎”与某样邪阵关联在一处。生前不得安宁,死后照旧受人掌控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