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三位客人其实是来碰瓷的?……也不应该啊,两个年轻客人还好说,年长、略胖的那位客人身上的衣服料子,她虽然不认识,却也能看出颇为贵重。这样的人,会因为一碗鱼汤就讹上自己吗?
女郎脑袋里乱糟糟,就连童长随下一句朝自己说的话都没听到。
还是童长随叫他:“女郎,女郎!”
渔女这才回神,紧张地问:“客官,您说。”
童长随说:“你前面说,你与周边其他船主的关系都不错,对否?”
渔女点头。
童长随掏出银子,“这样,劳烦你去其他船上,找那身形与白大侠相仿的男子,买一身他的衣裳。”
渔女微微一怔。
实在没想到,事情竟然有这样的发展。自己非但没被怪罪,看童长随掌心银子的数量,还真不算少!
这个价钱,去城里做一身新衣服都绰绰有余了。如今,他们却只要买叔叔、兄长们的旧衣。
渔女咽了口唾沫,掌心都有些出汗。大脑快速转动,这份钱,自己自然是不会拿的,一定全都给被买衣服的人。但是,要选谁来当这个“卖家”呢?
她舌尖抵着上颚,很快在脑海中圈出一个身形的确合适,平日也对自己多有照顾的伯伯。
“好,”她点头,“只是去那位伯伯的船,怕是还要一些工夫……”
白争流苦笑:“没事儿,这点时间总能等。我只是不想一身鱼汤味儿地进城,那也太没脸见人了。”
女郎并不知道,面前说着“没脸见人”的青年,其实连“带着一身腐尸味道”进城的事儿都做过。此刻再点点头,“我这就去划船!”
她话音落下,果真飞快地到了船头。背后,白争流看她片刻,又挪回目光,去看旁边的童长随。
刀客说:“劳烦长随费心。”
童长随大气地挥挥手:“这有什么?你们一开始说要上船,还不是因为我。这笔银两,就算是答谢你们咯。”
白、梅知道他不差钱,这会儿便也不与他客气。只是看他的时候,眼神更亲切了些。
他们自己也没想到啊!鱼汤撒完,后头的话还没来得及讲呢,童长随便都替他们说了。还比他们讲得感情更饱满,态度也更坚决。
这么一看,虽然身边没有一个能让渔女放下戒备心的女郎,只好自己劳心劳力地演戏,是颇辛苦。可有一个能在演戏时直接接上戏头的童长随,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不多时,渔女找到了自己心中那位伯伯的船。
见了她,伯伯夫妇二人先打招呼。很快听渔女说了买衣服的事儿,伯伯虽然意外,但看着渔女略有激动的神色,还是心中一动,答应下来。
事情圆满办好,渔女十分高兴。再把自己的船划近一些,与伯伯的船并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