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啊!”
顾清风听得此言,顿时惨叫一声,跌坐在地,泪流不止。
如此人间惨像,看得路人唏嘘。
人间最苦,无非是亲人离散。
不少好心人,甚至递出张张银宝,以表心意。奈何顾清风坐地而哭,六神无主,银宝落到怀里,也不知去捡。
“唉……”守门弟子摇头长叹,为了城门秩序,只好与一名师弟,收拾好路人捐赠的银宝,塞到顾清风手里,并将木架抬进城门。
“别拖着——”守门弟子拍拍顾清风的后背,安慰道,“快去寻些老爷子想吃的,吃下一口,便能安心去了。”
顾清风表情凄然,眼看告求无用,只好拽起藤条,拖着木架往城内走去。
嗯……
“还挣了六百?”顾清风寻了个小巷僻静处,掏出衣兜里的零碎银宝,不免失笑,“这些寻常百姓,倒是好心!”
老李悠悠站起身来,早没了病入膏肓之像,面色如常:“城西,糊涂客栈!”
顾清风惊喜道:“找着了?”
“小意思。”老李嘚瑟的一挑眉梢,使个法门,将褴褛衣衫眨眼换去,穿上一套得体锦衣,“走着,蹭饭去!”
顾清风喜笑颜开,连忙取出清水洗把脸,趁着左右无人,麻溜的换了行装,与老李一搭,俨然是西平郡行商的老少掌柜。
——
西城,糊涂客栈。
安顿余斗睡下,严雀正想回房练剑,却在掩窗之时,听到客栈后巷传来轻细的哨音。
那哨音宛转顿挫,恰似风过竹林。
她先是一愣,旋即退出房间,往客栈后巷寻来。
左右不见人影,严雀心间疑惑,从虚戒里取出一物,那物件小巧精致、银光闪闪,赫然是枚银哨!
她薄唇轻含,按着方才听到的节律,小心吹响。
咻,咻咻,咻咻咻!
轻细的哨音传出,严雀身后,忽而一阵风响。连忙回头看时,原本空荡的巷子里,多出来一名剑眉星目的中年男子。
他身形板直,虽是静静站立,却犹如利剑指天,锋芒逼人。
不过强横的气势,并未令得严雀惊惧,反而惊喜上前,娇唤出声:“阿爹!”
身如利剑的中年男子,竟是严雀的父亲!
鹤山宗主,严泽!
——
说来唏嘘,哪家父亲,会让年仅十五岁的女儿千里独行?
严雀一直猜想,会有门中前辈悄悄随行,未曾料到,竟是父亲暗中相互!
……
“雀儿。”严泽目光宠溺,又带着戏谑,“对那余家小子,可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