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出景仁殿宫门,程颐犹疑,欲言又止,有几分歉意,还是道:“律弟,我不知……”姨母会说出那样的话。
李恪律深邃的目光扫了他一眼,程颐更心虚了。
但太子语气慵懒,似乎并不放在心上,甚至略微打趣:“无妨,母妃她一向如此。倒是你,慌里慌张的拿孤作挡箭牌,有什么小九九?”
一时之间,气氛松快了几分。
程颐又恢复了大大咧咧的性子,急急反驳,但是底气不足,声音也越来越弱:“自然是没有……我只是不想让姨母挪瑜罢了……”
李恪律并不听程颐的狡辩,轻言浅笑:“嗯,如此也好,那几日后可要好好相看,孤还想多一位嫂嫂。”
音尾拉长,颇为调笑的意味。
程颐讪笑,不愿多言,连忙转移话题,谈及正事,正色道:“殿下,宫中防卫加强,臣和陆寻负责查处进宫藩属国使团,以免出现事故。”
李恪律沉思片刻,嘱咐道:“注意女眷的动静。”
但是阻止不了,父皇生辰宴必有风波,不过这倒是有利于他揪出那个奸细。
程颐抱拳:“是!”
眉毛轻挑,李恪律未再多言,只是拍了拍程颐的肩膀:“如此甚好。”
二人阔步一同离开。
十日很快就过去,转眼间,已经到了皇帝生辰日。
这几日帝都车马络绎不绝,奇装异服的异族人也频频出现在帝都,均是前来进贡的使团。
但是均住在鸿胪寺的驿馆,其中最瞩目就是克烈部落的首领和大王子,毕竟作为北戎八部最强的部落,也是十足的诚意了。
百姓们普天同庆,感念庆祝,帝都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徐府也是热闹非凡。
青采仔细给小姐梳蓖,今天这个场合还是垂云鬓合适。
因为朝贡是在白天,所以徐大人一早便去了朝堂,而晚日的生辰宴,各府小姐们在申时入宫即可。
而徐晚婉的服饰打扮都是由青采全权负责。
因为这也是徐晚婉第一次入宫,而且都是贵人,自然要早早准备。
所以卯时刚到,青采便早早将小姐从睡梦中叫醒,为今天入宫赴宴做准备。
徐晚婉精致的小脸还恹恹的,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
英儿在一旁打下手,看着青采姑姑给小姐梳洗打扮。
只见徐晚婉一身淡粉色逶迤拖地的烟纱裙,袖口和衣襟处绣着精致苏绣落梅,娇俏可爱却又不失典雅。
腰若流素,体态曼妙,婀娜多姿。
一头丝绸般的黑发随风飘拂,细长如黛的柳叶眉,一双亮晶晶的杏眸水盈盈,引人怜爱。鼻子细小挺秀,娇腮欲晕,朱唇微启,呵气如春。
每次给小姐描眉化妆,青采都要感叹一下小姐的美貌,果然倾国倾城,国色天香。
而镜中的徐晚婉正昏昏欲睡,杏眸因困意沁出小泪珠。
徐晚婉嘟起樱唇,皓若白雪的手腕因为手支着额头假寐而露出一截,似乎没有意识到欲睡的美人有多么诱人,还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抱怨着。
声音娇俏:“青采,我好困啊,一会儿我能去再睡会儿吗。”
青采整理服饰,做最后的装扮。
头也未抬,拒绝:“小姐,一会儿孔小姐就来找你了,到时间后你们俩一同入宫,哪还能休息。”
“不过,”青采将胭脂涂在徐晚婉的嘴角:“在马车上还是能休息会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