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棠雾觉得自己真是被晃了眼,竟好似见幽涳濛携着朗空般
照得她身边的黑暗倒退,容出一个温暖的光圈,将她罩了起来
古棠雾收回了自己的眼神,换上平常的淡漠神情
幽涳濛看见阿曾在她身旁的桌上,它的面前还放着黑色的一个瓷碗
“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
“你撒谎,我刚刚分明看见了你要伤自己,你为什么要怎么做?”
“你知道蛊是如何滋养的吗”
幽涳濛自然听说过,蛊生人手,啖人血,食人肉,训于主
“你,是要饲养它,给它喂血”
幽涳濛有些颤着嗓音,见古棠雾一副所以然的模样,他便确认了自己的猜想
“蛊物不是那么好养的,想成为它的主人,便只能亲自喂其血”
“那、那些你练出来的蛊呢?也要喝你的血吗?隔多久喝一次”
“那些还没资格以喝我的血,有形的便灌以蜘蛛的即可,无形的虫卵便不需”
“那,阿曾每隔几日便要喂养,每次又要放你多少血”
“你问这些做什么”
“它只能喝你的血吗,没有其他的可以替代吗?”
“我偶尔会将失败的物皿喂它,但不能长久,得不到主人的血安抚,它会狂躁”
“最长能隔多久”
古棠雾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些问题,莫不是想训蛊物?
幽涳濛努力的平稳着自己,忍不住心疼的看着古棠雾
她将这些说的这般平淡,这般无所谓,他便越忍不住的心疼
他方才看见古棠雾熟练的举起刀,那里的伤口明显是经常划开,刺得他心尖都在疼
他以前知道练蛊之人很狠,却不知他们练蛊的方式本就这么残忍
“可不可以,以后能不喂你的血就不要喂你的,我可以帮你找其他、可以喂养它的替代,或者,你用我的也可以,我替你喂养可以吗”
一连串的可不可以将古棠雾说得愈发不解,他为何要这样做?
“训它之时,过于狂躁便只能以己肉去暂时安抚它,它在训期也会有反伤主人之举,不过是喂些血,不算什么”
“怎么不算,伤口一次次被划开,未得愈合便在生新伤,你就不痛吗”
痛吗?古棠雾自然是痛的,痛的已经麻木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会因为痛的睡不着而半夜进阿娘的房里,萧瑟无生气的房里如同主人一样
黯淡的直叫古棠雾觉得冷,从头到脚的冷,捂再厚的被褥都抵挡不住的,入骨的寒气
阿娘在时不让她碰蛊,她还不懂是为什么
只知道同龄的孩子都在蛊学,只有她是闲散着的,她跑去问阿娘,阿娘会轻柔的摸着她的头说
“我们咕咕乖,练蛊太苦了,阿娘不想咕咕吃这样的苦,你该如人族的孩子般,自由的长大,等阿娘找到合适的机会带你出去,我们便过上平常的生活,咕咕就可自由的学自己喜欢的东西了,不必为了这样那样而限制”
阿娘的话至今还一字一句的古棠雾的脑海里回响
可她终究还是走上了阿娘不愿她走上的这条路
阿娘总想让她活得简单些,可现实又哪里能如她们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