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手撑在王座之上,银发的女子站了起来,面色还有些苍白,约莫是之前破坏的那个结界对她也造成了一定的反噬。
她警惕地看了我,红色的竖瞳中泛着凌厉的杀意。
“你竟已可以灵体之像出现在幻暝宫,着实令我讶异。不过,以灵体之像对战与我,玄霄,你莫要太过妄自尊大!”
“不自量力!”
我被她说得有些微恼,体内的羲和叫嚣着想要揍这个敢于糊弄我的妖界之主。一拂袖,被唤作奚仲的梦貘连忙抢上前来,双手合十抵消了我拂袖带出的阳炎,只他那一身颇有气质的长衫广袖,被阳炎霸道地烧了一段去。
……我发现,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个道理,实在是太正确了。
负手在身后,我冷冷地看着如临大敌的两只梦貘,心中忽然生出些难言的空落来。
“……妖界之主,我曾渴望与你一战。如今一见,却令人失望,你不过是个废人罢了!”
“……万灵盛衰,乃是常理,无恒强,无恒弱。”
妖界之主嗤笑一声,毫不畏惧地看着我,像是陈述,又像是预言一般开口。
“你今日体内烈阳与冰寒之气纵横交织,相距甚远都觉魔气逼人,人非人,怪非怪,你道为修仙一辈,在我看来,却已然入了魔道。凡身入魔,异日,必遭……”
“闭嘴!”
我心中怒意渐盛,并指成剑,向着妖界之主划去。
铿的一声,指尖凝聚的剑气被一柄水蓝色的长剑拦了下来,和望舒十分相似的没有剑格的剑。
是云天河。
“娘!”
柳梦璃连忙上去扶起被奚仲匆忙间向后拉去站立不稳的妖界之主,面上满是担忧,偶尔抬头看我一眼,目光则是难言的复杂。
和云天河此刻的目光看来有几多相似。
“大哥……”
云天河见我注视着他,连忙将横在身前的长剑拿下,又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做,只得手足无措地抓了抓脑袋,抬眼看我。
很难说清楚那种眼神究竟包含了多少种情绪,只是我很清楚一点——我不喜欢这种眼神。
“天河,你缘何会在妖界!”
我的视线略略一凝,而后松融了下来。
“有阵日子不见,大哥很是挂念你。”
“大哥……”
云天河眼神微动,唇角抿了抿,终于忍耐不住的,一摊手对着我委屈地大声问了出来。
“大哥!一切都是你骗我的吗……你和掌门都是骗我?其实你只是想得到望舒剑,……只想夺取幻暝的灵力,只想升仙!?”
“……”
我看了一眼围观的众人,尤其不喜妖界之主那副果然如此的看你好戏模样,只冷哼一声。
“此处不便解释,妖界之主,我厌烦了这一切,劝你不必躲藏,出来受死!让我快快结束这空虚……”
顿了顿,我看向虽然满脸急切以及十足的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执着,却仍然乖乖地等待着我的回答的云天河,心中稍微觉得宽慰了一点。说话的时候,语气也难免松融了许多,几乎可以称的上是轻声细语地安抚了。
“只无论如何,我待你,确是真心。”
说完话,我便是消失了踪影,最后看到的,是紫英和面色微白的韩菱纱走进来,看到我时候同样难言的复杂眼神。
我很好奇,他们到底是集体看到了什么,看我的眼神怎么就那么……那么……
……貌似梦貘可以窥伺人的梦境啊。
我脸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