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景小楼默默扭头,黑乌乌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面无表情的九重。
“……你比他厉害,对吧?”
九重没有迟疑,很果断的点点头。景小楼松了一口气,还没放下心,又想起了某个很严肃的问题,直直抬头看着九重继续问。
“会受伤吗?”
“……”
九重没有回答,敛了眼眸当没听见。
景小楼却是慌了,往九重身边蹭了蹭,见他依旧没抬头,又往边上蹭了蹭。
“会受伤的,是吧?那咱们就不和他打了,反正要逃的话,不是我说,小爷早就练出来了,你应该比我厉害的,是吧?”
“……”
九重这次搭理他了,就抬了抬眼,很果断地略过了景小楼,扫了和他们一同被掳来先前还在啼哭现在已经吓得连哭都不敢哭了的孩子们,又扫了已然显露败象却依旧坚持迎战的六人,摇摇头。
“喂!”
景小楼急的眼睛都红了,这次是真的。
“你想做什么,受伤的话我可不准啊!”
嚷嚷完了,又小声地补了一句。
“……你受伤的话,爹一定会揍我的。”
“……该打。”
九重瞪了景小楼一眼,模样有些生气,倒是比先前面无表情的时候看起来可爱多了,沉默片刻,他看了闷声不吭,只呼吸一次比一次重的景小楼,开始纠结怎么安慰。
景小楼,说到底还是个孩子。
……至于他自己真要算起来,其实还是个比景小楼还小一点的孩子的事实,九重早就选择性地遗忘了。怎么说呢,长在魔界从小在自己两个父亲斯巴达式的教育下成长起来的九重,那个有关于重伤的概念,估计是景小楼不敢去想的。
而心智,玄霄和重楼都没对那两个神树果实做什么处理,无奈那两果子先天吸收神树灵气,后天吸收魔尊和玄霄的魔气,还混了一点儿人气,早就不知道变异成什么样了。幼儿期那是直接跳过,就在偶尔不太成熟的时候,才能看出这两只和外表相符的内心年龄来。
所以,纠结了半天的九重,也就想到了一个应该可以算是安慰的理由。
“我带了爹的羲和。”
景小楼瞪九重一眼。
“你不早说!”
说完又是一瞪眼。
“带了也不行,你也说了是你爹的,又不是你的。我爹说了,羲和和小葵姨姨不一样,凶得很,而且还老不和自己的剑身在一起,天天和望舒腻着,又生不出娃娃,那么黏糊做什么。”
“……”
九重皱眉,半天憋出来一句。
“……有神树。”
“俗世之人当真可笑可悯!弱小不堪,竟还妄想螳臂当车!”
雷严无比惆怅地开口,他面前苦战不敌的六人已是尽数跪倒在地,显然都是受了伤,妖化的青玉坛弟子也是一个个回了自己原来的位子,木讷地看了。
“哼!”
一声极轻地冷哼突然出现在正殿之中,几人皆是一愣,齐齐看去。只见虚空之中不知何时已是出现一个青年,红褐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眉间三棱形的朱色竖纹,微微透出几丝暗红的眼瞳带了冷意,看向雷严,在他看来的时候,又是极快地扯了扯唇角。
这是嘲笑吧,是吧!?
雷严皱眉,无奈妖化之后他的直觉也是成倍儿上翻,见了这人居然就两字——躲、逃。
……老祖宗!
景小楼这次没出声,就一龇牙,立马咧开嘴,就巴望着嘴巴张得越大,玄霄看过来时候就只能看见一张血盆大口而看不清自己的脸了。
其实他大可不必担心,他那一脸的眼泪鼻涕,狼狈的很,玄霄是绝对不会仔细看的。而最关键的是,他身边干干净净的九重安安静静站在那,玄霄不用去看景小楼,都知道和自家儿子黏糊的最紧的那个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