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狸奴的目光,许卿一时间也有些头疼,当初掳走此女纯粹是无奈之举,他体内毒性爆发,内力紊乱又身处敌营,这才抓了狸奴威胁其将自己带离,后来误打误撞,发现了她的血能压制体内毒性……
一切都是意外。
“堂堂沧北世子,却是个挟持女子的卑鄙小人,你翰人的气节呢?”
听着耳边又起的讽刺之语,许卿冷冷瞥了眼狸奴,语气清冷。
“若想激将让我放你回去,大可死了这条心。”
狸奴显然也知道不太可能,目光并没有多少变化,只是狠狠的瞪着许卿,忽然,许卿皱眉看了眼女子,道:“你再盯着我,我不介意做些其他事情。”
闻言,狸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惊慌,目光赶忙缩了回去。
许卿这才闭上了眼睛,马车徐徐前行,窗外马蹄声阵阵,恍惚间,他又回到了那一日……
那日,他六岁,母妃病逝。
跪在灵堂上,哭的昏厥过去的他幽幽醒来,一双长靴映入眼睑。
他倾尽全力爬起来,跪到那双长靴前,抬头看到的不是一个丧妻的男人,而是一个冰冷的脸庞。
他清晰的记得那长靴,一脚将他的尊严踹了个稀巴烂,他也清晰的记得那句话,让他沉入地狱的话语。
“……带去暗卫。”
为了活下来,他已经数不清杀了多少人,车厢内,他摒弃余念,呼吸变得规律,整个人仿佛消失在了车厢内。
角落里,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狸奴面露震撼,即便是与此人相处了这么久,她还是难以理解他的恐怖,难道他才是妖魅所化不成。
她目光闪烁,若不是陷入了那诡异的状态,他恐怕也不用抓她脱身吧,只要想起他那时的样子,她便忍不住心脏扑通扑通。
若没有猜错,他应该快压制不住了……
马车过了佟关,随后便是绵延山道,直到夜幕降临,马车才缓缓停下,老汉的招呼声从车头响起。
“公子,今夜恐怕要在此歇息了。”
许卿睁开眼睛,平息了体内气劲,这才揭开车帷钻出了马车,环顾四周,此地是一处避风谷,应该是往来车马经常歇息的地方。
商队已经有人架起了铁锅,生起了火堆,许卿微微思索,马车内虽避风,但寒气亦能透进去。
若不生火暖暖身子,恐怕夜晚难眠。
他向一旁山林走去,片刻后便提着两只兔子,一捆木柴走了回来。
自寻了个地方,生了火,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去马车,揭开车帷,看着缩成一团的狸奴,道:“下来,我生了火。”
狸奴眼中闪过心动,但还是扭过头去不说话,许卿也不惯着她,撒开车帷便要离去,见状,狸奴嘴角已经噘了起来。
下一刻,车帷再次被揭开,许卿上车一把抱起狸奴,望着懵了的狸奴道:“若寒气入体,口味难免有变。”
闻言,狸奴顿时咬牙切齿。
出了车厢,将狸奴丢在火堆旁,许卿也坐下,翻动着早就处理干净的兔肉,这种天气,若不吃点热乎的,今夜恐怕难以入眠。
狸奴自然也看到了兔肉,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一路上她也只是吃了些干巴巴的干粮,此刻也是饥寒交迫。
再顾不上矜持,目光火热的盯着火架上的兔肉。
火堆旁,许卿嘴角微微上扬,吃了这么久,嘴巴养刁了吧。
火堆上,不时响起一声柴火的崩裂声。
许卿瞥了眼火架上的兔肉,此刻正是酥脆的时候,他探手取了下来,拆下一只兔腿递给一旁静静看着自己的女子,道:“吃的时候低头,别让人看到了你的样貌。”
“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