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静默和眉宇间古怪的郁色让她疑惑着。
不动声色地泡好两杯甜柚香草茶,将其中一杯推到他面前,她捧著自己的茶轻啜几口,透过蒙白热气觑著他,端详了好几秒才道:“好吧,你说,到底什么事惹到咱们家范大爷了?”把她抓著又啃又咬,好像她快被别人抢走似的。
理智回笼,范馥峰记起适才不顾一切冲入厨房逮人的因由。他确实冲动,但如果时间倒流到之前那个点,他百分之两百还是会这么干。
不怕烫似的,他灌下一大口热茶。
“你飞行班表换了,今天应该飞东京,不是吗?你明明晓得我今天坐这架班机,会在机上碰面,为什么昨晚没听你提?”
这绝对不是造成他“行为偏差”的主因,好戏才刚刚开锣。她知道。
“那……那人家想给你惊喜嘛!你说你受邀到米兰参加一个国际性的保护濒临绝种动物研讨会,为期五天,食、住、机票全包耶!我没办法临时请假跟你去,很不甘心的。然后就想说……想说我们家反正有飞机到米兰,那我还是可以跟著团队过去啊!这趟班中间有安排在米兰停留一天半的时间,虽然不能全程陪你在那里,总是能见见面,所以才找人跟我换班的。”红唇微嘟,有些小委屈。
“好啦,你不喜欢惊喜,那就算了,大不了到米兰后,我不去你下榻的饭店找你,可以吧?”这招“以退为进”她越使越顺手喽!开玩笑,她怎么可以不去找他?为了请君入瓮,她可是连性感睡衣都带了三套来啦,打算如果被“不小心”撕坏了,还有其他的可穿。
“不可以!”范馥峰忙道,“我要你来。”
“你要,我就乖乖去啊?我、我现在不想去了,不行吗?”自相遇以来,都是她主动追著他跑跑跑,她大美人偶尔也要拿乔一下下,藉以平衡心态咩!
“文丽……”他低沉一唤,不由自主地拉住她柔腻的小手,眉宇间的苦恼略浓。
“干么啦?”厚!跟她扮忧郁?那对深邃眼瞳干么这么无辜?好像她把他欺负得多惨似的,罪恶感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冒出头来。
她瞪著他,鼓著香腮,小手由著粗掌裹住。
范馥峰抿抿唇,低道:“对不起,文丽……是我不好,我表现得很差劲,我在嫉妒。”
“你说什么?!”似乎有一句很重要的话擦过耳畔,不晓得有没有听错?
“对不起。”
“不是这一句。”
“是我不好。”
“不对啦!”
“我表现得很差劲。”
“那是因为你、你、你你……”
“因为我嫉妒。”厘清那不寻常的暴躁后,他懂了,对自己也对她坦承。
余文丽一愣,红润小嘴掀了闭、闭了又掀,好一会儿才确定到底要说什么。“……你、你有谁好嫉妒?”
他不自在地磨磨牙,口气有够闷。“有乘客藉机跟你搭讪,找你聊天,你嘻嘻笑;还有空少跑来跟你串门子,你跟他说得好开心,我听见了;然后又外加一名开飞机的先生,他伸手碰你,他,他难道不知道你已经名花有王,不能随便动手动脚吗?”
闹清楚事情的始末后,余文丽眨眨俏睫,忍俊不禁,“噗”地笑出声来。
他眼神懊恼,眼底跳窜著狼狈的热情。
唔……不能笑、不能笑,再笑,她柔若无骨的可怜小手要被他握断了啦!
她睨著他,软软叹气。
“有客人跟我说话,我当然要笑嘻嘻,这可是空姐教战守则第一条,多笑多健康,难不成要我哭哭啼啼呀?另外,跑上楼来找我的空少叫作亚历士,你说的那位开飞机的先生是咱们家的副机长大卫,亚历士刚才拜托我送一封情书和小礼物进去驾驶舱给大卫——”
“情书?!”立即抓出怪字。
“对啊,是情书。今天大卫生日,身为他同志爱人的亚历士总该有点表示。也不知道那封信里写些什么,好厚、好厚的一叠呢!”她充当信鸽,情书透过第三者传送,才会显得更浪漫咩!
范馥峰的表情像是连吞了好几颗卤蛋。“这……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