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白苏身体微微颤抖了下,离她最近的白兔儿首先感觉到不对劲,疑惑地抬起头,只听得衣白苏虚弱的问了一句:“君归是君晞的孩子?”
长公主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君归他虽然养在君家兄长那里,但是他是君晞和衣荏苒的孩子,衣神医的独子。君侯无子,这才把君归过继过来继承爵位,你不知道吗?”
她斟酌了下言辞,又解释道:“君晞不太喜欢这个孩子,孩子一直养在君侯身边。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衣神医去后,君晞哀怂入心肺,没多久就跟着走了……”长公主唏嘘一番,突然觉得似乎偏题有点严重,刚欲把话题重新拐到自家儿子身上。
一直安静的朱钰突然抬起头,打断了他娘亲兴致勃勃的八卦,皱眉询问了一句:“衣白苏!你还好吧?”
衣白苏哆嗦着捂住胸口蹲了下去。
剧痛!
意志力根本无法抵挡的剧痛,心脏像是被生生拉出胸口,搅成了碎末,然后又瞬间长好,紧接着再度碎裂!
她终于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思维,自从寄宿在这个身体之后,每每想起那个名字,就会胸口作痛,甚至看见和他眼睛相似的澶王殿下,都会觉得心脏闷疼难以忍受,她便只能强迫自己不去回忆。
可是原来,那个孩子活下来了吗……
衣白苏弯了下唇角,似乎想笑一下,但是脑子却如同炸开一般,她身体一轻,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
哑女拒绝了所有人看望的要求,最后干脆地气呼呼地把门一栓,去厨房熬药去了。在她看来,都是这些外人害的衣白苏晕过去,她讨厌陌生人!
哑女端着熬好的药去衣白苏房里,床榻上空无一人,她以为衣白苏醒了,又去园子里找,还是没有人影,她手中药碗啪地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哑女脸上呆滞好久,终于慢慢反应过来该怎么办,她转身,朝离此地不远的君府中跑去。
长安北。
眼看今天已经赶不回长安,盛熹传令大家休息,明早再进城。乌衣卫们点燃篝火,然后撒欢着去远处打野味去了,熟料过了一阵,他们野味没打着,反倒是捡了个女人回来。
在这个古朴的时代,因为欲求少,人心总是偏善的。乌衣卫看见是个姑娘,还有气息,心中同情,当即也不管自家澶王同不同意,先扛回火堆边照顾着。又是灌水又是掐人中,想把她唤醒。
盛熹听得他们喧闹,起身走了过去,瞧见那张苍白得几乎没有血色的脸,眉头皱了下。
衣白苏,她怎么在这里?
盛熹驱散围在这里的乌衣卫,起身去取了水袋。随手水袋里的水全部浇上了她的脸,远远瞧着的乌衣卫都露出一副同情的表情。他们家澶王,一个高龄旷男,平素待人接物也算稳重温和,可奈何根本就不懂得怜香惜玉这几个字怎么写……
衣白苏呻吟出声,盛熹觉得她差不多清醒了,拨弄了下火堆,只等她彻底清醒之后带着又惊又惧的神情过来行礼问安。
“阿晞~”撒娇似的声音激起他一身鸡皮,盛熹一怔,扭头看了他一眼。
衣白苏正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瞧见他看过来,立刻弯起眼睛笑眯眯地凑了过来,又甜甜地唤了一句:“相公~”
她声音本就轻软,自己又存了撒娇的目的,所以唤出口之后甜度不是一般的大,一声相公下去,直听得人浑身酥软。
远处守夜的乌衣卫听到这边动静,斜着眼睛竖着耳朵,精神得不得了。
“衣白苏你疯了?”盛熹沉默了片刻,回复道。
衣白苏双手环臂,摩挲了下,答非所问道:“相公,冷。”
“我不是你相公。”他冷淡地斥责她。
“夫君,我冷。”
“我也不是你夫君。”
“阿晞我真的冷。”说着还打了个喷嚏。
盛熹看她一眼,她衣服很单薄,林间夜晚又格外寒凉,再加上刚刚他一袋水大半都浇在了她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