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洒脱袖手旁观 将快乐展览
强颜欢笑隔岸观火 把乐观表演
也许情深 也许缘浅
曾经留驻 曾经错肩
说好了 你和我在泪笑之年再见
心如荒草 心如刀割 心如死灰 化了空烟
望断天涯 望断明月 望断浮生 断了思念
冷冷清清野风吹散落叶 无言
同去山间 同去风雨 同去苍霞 去了天边
笑看云卷 笑看花开 笑看沧海 变了桑田
明明暗暗光影飘送歌声 渐远
时过境迁 只如初见
你笑泪满唇 在流年的彼岸
……
他的歌声渐远,她终究不能在流年的彼岸与他再见……
过了一会儿,林澈的声音继续说着:“这首歌叫《笑泪满唇》,送给你,若素!还记得十年前的约定吗?也许你早已忘记,没关系,我一直都记得。明天,我就回来了。”
得到和失去,就在一刹那。何必呢?命运何必大费周章地设下骗局,给她一张幸福的空头支票。让她无喜无悲、无欲无求、浑浑噩噩一辈子,文火慢炖,也好过武火猝不及防的煎熬。
远方,车辆飞速行驶着,灯晃得若素眼睛发花。车祸,会不会很痛?妈妈走的时候她就想知道,到了如今,已经丧失了流泪功能的她,就连云淡风轻地微笑都不能了。还以为只是看客,旁观许久也没有弄清楚自己的角色,她的人生更加像一个笑话。
很多年前,又好像是没有多久之前,斑斓的阳光下,她远远看见一个背着吉他来s中学报到的清瘦背影。那是第一次看见他。
突然对上一双明亮的眼睛,如同山林间流淌的清澈泉水,他微笑着:“你好!我是林澈,山林的林,清澈的澈。”那是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坐在草地上,弹着吉他,他随意地唱着:“想把我唱给你听,趁现在年少如花,花儿静静地开啊,装点你的岁月我的枝桠……”那是第一次听他唱歌。
某一天,他棉布衬衫第二颗纽扣的位置空了。没过多久,那里缝上了一颗黑色纽扣,而练华的衬衫袖子上少了一颗那样的纽扣。那是第一次心痛到无法呼吸。
“我不要上大学,我要去北京,去追寻一个歌者的梦想……”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背着他的吉他。那是最后一次看见他。
……
从开始到结束,他留给她的都是背影。十年生死两茫茫,他们的故事来不及展开,就匆匆落幕。原以为只是一个错肩,谁知道错过的是一生。
若素看着车流蜿蜒地奔向遥远的黑暗,看了好久好久,突然纵身一跃。
漫天飞舞的落叶,越来越亮的灯光,飞驰的车轮声……一个人突然冲过来,在车子即将撞到若素的一刻,把她扑倒在地。巨大的冲击力使她的披肩飞舞在半空,在无边的黑暗里,那鲜艳的一抹飘舞着,挣扎着,最后还是敌不过地心引力,坠落在铺天盖地的颓败里。
急速驰走的黑色轿车转了一个弯,很快就看不见了。车厢里,雷烈对着应似兰大吼:“停车!”似兰一脚急刹,轮胎发出刺耳的声音,滑行几米后停了下来。
“你疯了!”雷烈怒道,“那是若素!”他跳下车,绕过来拉开车门,一把将似兰拽出了车子,再狠狠地摔上车门。
似兰用手抚着有些凌乱的长发,优雅地笑着:“她要寻死,我成全她。”她的笑容渺茫如秋寒烟云,拼尽全力绽出一丝冰冷如刀锋的妩媚。柔情刻骨,寒气逼人。
雷烈觉得浑身血液一滞,待要发怒又瞥见似兰微微颤抖的唇角,不由地心一软,放低了声音:“我知道你伤心,哭吧,哭了就好多了。”
“伤心?”似兰轻笑一声,“怎么,我还有心可伤吗?”
她越笑越大声,到后来竟有些癫狂了:“还以为我是最傻的那一个,原来他们一个个都比我傻!”
她是寂寞的,因为深爱,因为永不可得,才会寂寞如斯。她光彩照人后的百孔千疮,她阴冷狠绝下的无奈彷徨,雷烈一直都知道。他慢慢拥她入怀,拍着她的背,温柔地说:“无论如何,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她靠在他的胸膛,贪图那里恒久的温暖,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终于敛去一脸笑容。心里滴着血,眼泪就是冲不出眼眶,她多久没有哭过了?算来已十年。
心有余悸的青年慢慢将若素扶起来,看见了一张没有一点血色的脸,苍白到极致,决绝到极致。他叹息了一下,轻声问她:“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若素摇摇欲坠,迷迷糊糊觉得有一对熟悉的眼关切地注视着自己。在这滚滚红尘里,只有他的眼睛没有一丝杂质,让她每每蓦然回首想要追寻,每每失望。不是天涯,而是咫尺。她颤抖地伸出双手,捧住那张面容,掬住那一泓沉醉。没错,是他!不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