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芳正在疑惑之际,忽然想起前些时日太后的母亲郃阳君身体不适,顿时心想:难不成郃阳君竟寿终正寝?
就在这时,一名冒失的宫女跌跌撞撞的闯入了嘉福殿,大脑一片空白的曹芳倒也没有呵斥,不等曹芳发问,那宫女便声音颤抖着说道:
“陛下,大事不好了,郃阳君去世,太后等不来陛下前去永宁宫慰问,勃然大怒,说是陛下身边妃子女官乃是红颜祸水,一天到晚只知蛊惑陛下,因此方才,方才。。。。。。”
曹芳此刻酒醒了不少,他心中此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急忙问道:
“方才如何了?!”
那宫女此刻继续慌张的说道:
“方才,太后叫来国舅爷郭校尉,调了长水营的兵士,将。。。。。。将张美人、禺美人她们。。。。。。,将她们就地处死了!”
曹芳闻言,心中顿时感到一阵绞痛,情绪激动的他抓起榻边的水碗,狠狠的砸到了殿内的木柱之上,只听仓啷一声脆响,那玉碗顿时碎裂成了无数的残渣。
数日后,曹爽进宫奏请皇帝,将郭太后迁居尊养永宁宫,暗中又派遣了心腹之人隔绝了永宁宫内外的消息。正在气头上的曹芳毫不犹豫就答应了曹爽的请求。
威望不俗的郭太后,就这样突兀的被隔绝在了永宁宫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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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阳侯府,听闻了这场宫中剧变的司马懿,的确没有料到曹爽竟会做的这么绝,竟然敢将先帝亲自册封的郭后软禁在永宁宫。
“父亲,如今郭太后被软禁,郭氏、甄氏的一众外戚也基本上失了势,我们是不是从此以后也不需要再巴结西平郭氏了?”
听了司马昭的话,司马懿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而后严厉的教训道:
“糊涂!郭氏就算再怎么没落,那也是先帝钦定的后族,即便无实权,但维好了郭氏,做许多事情都有顺理成章的名声和理由,这么浅显的道理,难道你想不明白?!”
听了父亲严厉的批判,司马昭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父亲教训的是,如今我司马家雪中送炭,于危难之际帮助郭氏,才能真正获得甄氏的支持,是孩儿方才欠考虑了!”
司马懿听了这话,眼神稍微和缓了一点,他将目光挪到了长子司马师的身上:
“前番念容嫁给甄德,不幸夭折早陨。甄德甄彦孙,其人与郭氏、甄氏两大后族都有很深的渊源,为人也算稳重,可现如今我们和他的联系却断了,这可不行。师儿,忆容,我看也到了该许人家的时候了。。。。。。”
司马师听了父亲的话后,心神微动,他尚未开口,屋外就传来了一个坚毅的声音:
“我不嫁!”
这屋外之人,自然就是忆容本人。
司马懿、司马师、司马昭父子三人听了忆容这话,都不禁脸色大变。
一向听话乖巧的忆容,此刻竟十分大胆的闯入了父亲明令告诫不可进入的家主书房。
不等司马师阻止,怒不可遏的司马懿就大步上前,狠狠的将忆容掴了一掌!
司马师见状,下意识的便护在了忆容身前,司马昭也急忙扶住了父亲。
“忆容,还不快给翁翁赔罪!”
司马师此刻心中大感恐惧,他一瞬间就想起了先帝青龙二年、也就是十二年前那个大雨滂沱的日子。此时此刻,他内心深处竟会害怕父亲一怒之下杀死亲孙女忆容!
奇怪的是,司马懿此刻并没有像司马师想象中的那般蛮横,他原本阴沉的脸上此刻渐渐重新恢复了平静。
“也罢,忆容如此抗拒,即便嫁过去也是给司马和甄氏两家添堵,还不如不嫁!”
听了父亲的话后,司马师心中这才算是安定了下来。而此时此刻,司马昭却忽然说道:
“父亲,此次桃符的满月宴上,孩儿那不肖女倒是见了甄彦孙,似乎对甄彦孙观感不错。。。。。。”
“唔。。。。。。,你是说,让灵覃嫁给甄德,灵覃不过十三岁,她的年纪,是否太小了些?”
司马昭眼神炯炯,目光坚定的说道:
“孩儿以为,此事完全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