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期然地,海夷想起了前一天刚和邵纯孜探讨过的,那些「你不关心我不关心你」之类的话题。
其实并没有刻意去想,就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稍沉:「你真的知道关心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为什么这么问?」
「不要问另一个问题来回答我的问题。如果你知道,就回答我。如果你不知道——」不再多说,做了个「好走不送」的手势。
布莱恩静默一阵,然后这样回答了:「就算我知道,但你并不知道,也根本不在乎那是什么感觉,不是吗?」
「……你说的对。」海夷瞬时兴味索然,他觉得自己或许真的有些问太多了,反正又不需要关心,何必还要去问?
垂眼看着手指间的烟,烟头火光明灭,好像连烟抽起来也变得索然无味,他将之在烟灰缸里掐灭,而后抬眼看向布莱恩,以送客的眼神。
布莱恩定定地回视着他,目光渐深:「如果你不打算要那个邵,可以把他给我吗?」
海夷倒是没想过他会放肆地向自己提出这种要求,感到有些可笑,但整张脸上并没有一丝笑意,斩钉截铁地答道:「不可以。」
「为什么?」
「不要问我为什么。我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布莱恩再次沉默,少顷之后,抬手放在胸前行了个优雅的道别礼,就此离去。
※※※※
嗖!
一箭飞出,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绿色光迹,最后扎进树干。
「我很脆弱?」邵纯孜小声嘀咕,又拿了一支箭搭在弓弦上,拉,放。
「我很脆弱?」再次嘀咕,再拿箭,再拉,再放。
嗖嗖嗖——
直到六支箭全部射了出去,邵纯孜才放下弓,走到树前把箭回收,然后又走回原处。
继续。
嗖——
「我很脆弱?」
嗖——
「我很脆弱?」
嗖——
「我很脆弱?」
……
就这样,仿佛被不断repeat的电影画面般一直持续着,持续着。直到突然传来了这样一句:「你就这么想谋杀我的树?」
邵纯孜愣了一下,循声转过头,看见海夷站在院门边,双手抱怀斜睨过来。
邵纯孜眨眨眼:「你这么早就起来了?」脱口而出,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也或许是昨天某人给他留下的赖床大王的印象太过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