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是魔。
而且还冷酷无情。
而且还很坏心眼总是把他气得半死。
他是自虐狂吗?对这样一个家伙动心?
不会,当然不会,怎么可能会呢?一定只是错觉,是他不小心搞错思路,想歪了。再说,他早就讲过不想谈什么情不情爱,现在又怎么能被这种事困扰?
对,就是这样,他需要把思路澄清,重新整理一遍……
深呼吸,再深呼吸,翻了个身。枕头另一边,那张弓放在那里,他随手将之捉起来,握在手中。
极其偶然但又似乎自然而然的,他想到,这会不会是跟他们的身份有关?
就像之前海夷曾经说过的,自己是魔,而他身体里又有海夷的一部分,假如……假如真是这么回事的话,那他身上这些异样情况会是因此而来的吗?
到底他和海夷之间是什么关系,海若在这中间担当了什么角色——真的很想弄明白,也一定要弄明白不可。
还有,邵云……他到底是什么人?如果真是像丰幽说的那样,他从来就没有变成尚浓,如果他一直都是邵云……
不自觉地,邵纯孜的手越攥越紧,手里突然传来奇怪感觉,他愕然地眨了眨眼,眼前瞬间出现了一个黑皮肤的人,而他手里捏着的正是这人的胳膊——明明两秒钟之前那还是弓呢。
「墨痕?」
连忙松手,「你怎么跑出来了?」
墨痕还是那副万年不变的死鱼脸,两只眼睛直直地看着他:「主人,有什么我能帮你?」
「帮我?」邵纯孜疑惑,「你要帮我什么?」
「你很烦恼。」墨痕说。
「什么?」
邵纯孜愕然一怔,才渐渐明白过来,难不成又是那奇妙的「心灵感应」吗?
「喔,没什么……没事。」只能敷衍过去。对着这样一个人——一个兵器,实在是倾诉不出什么东西来。
也许是因为墨痕的模样看上去太不人性化,虽然在平日里他会自然地把墨痕当作跟人一样,但是眼下……他实在没有对着一尊木雕吐苦水的习惯。就算吐了人家也未必懂。
之后墨痕就没有再追问,只静静注视着他,那样子仿佛在说,无论主人有什么烦恼,都可以向他尽情倾诉。
邵纯孜暗暗叹息,老实说,墨痕对他的心意,他真的明白了,无法予以回应其实也有点抱歉。
念头一转,偶然想到:「对了,你怎么样?没什么要紧吧?那天被狼妖把你弄断……」
「我没事。」
墨痕摇摇头,「多谢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