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徐先生的课堂上,她才知道什么叫站有站姿,坐有坐相,行而有仪,所谓“人有礼则安,无礼则危”,古代礼仪文化涵括生活中各个方面,从生老病死到最简单的吃饭睡觉,基本上都有各种讲究。
罗美娘在女学里就跟一块大海绵的,对这些从未见过的知识吸收得及其用心,她学得快,也记得牢,不过才两个月就很见成效。
此时徐绍之便觉得,罗美娘这一礼,举止动作跟他在京城见到的那些大户姑娘无甚区别,不愧是姑妈的学生。
张玉寒倒是没多少稀奇,之前罗美娘在家里练习时,他也见过好几回了,还被她抓过来当成道具人陪练了好几回,不过也觉得媳妇真给自己长脸。
外头车夫是阿才,罗美娘在车里就直接问他怎么样了。
“他说他是北阳关驻军的一名千户,北蛮那边出现了有大庆印记的刀枪铁器,顺着线索追下来就只追到这边的榷场。可惜这边商贸繁荣,一日进进出出的商贾不知凡几,他在北阳府呆了快两个多月都没什么头绪。”
由于有徐家的人情在先,张玉寒也不是想在徐绍之身上再占啥便宜,便没卖关子,实说了他就是不想参与倒卖粮食铁器的事情才会坑他一回,今日会过来也是媳妇无意中发现他官员身份的事情。
许是没想到他这么坦诚,徐绍之还惊讶了一下。
“我说我可以帮着打听一下,也算是抵了之前那箱红参的价钱,还有这回他们家帮忙的人情。不过我们就是小老百姓,哪怕我懂些北蛮话,能不能真的打听到消息就不保证了,我也不会主动掺合危险的事情。”
罗美娘听他说完,却觉得搞不好徐绍之这回还真能有重大发现。她记得张玉寒那个系统的摄像头范围扩充到身边三十米范围了,就是一个大型隐蔽的偷听神器。
他又会北蛮话,只要肯上心一点,在榷场呆上一段时间,任何猫腻都能被他揪出来。
张玉寒却没注意媳妇的出神,继续道:“我看他想让我帮忙是真的,却不是非要我不可。我去不去对他影响应该也不大。我尽量抽出时间去榷场吧,最近学里还要岁考,那些平时上课不上心的人都认真起来,我还想着把廪膳生的待遇给保持住了……”
张玉寒巴拉巴拉说着自己年末的计划,因着媳妇也读书上学,女学里还包罗万象什么都教,最近的夜晚枕聊时间,张玉寒真是越发有紧迫感,深怕一个学不好就被媳妇问倒。
这种事,不仅关系到男子汉自尊,还有就是媳妇精明得要命,他一跟不上就觉得他在学习混水摸鱼啥的,产生出不少相关联的联想,有时候还会小小地质疑一下他的成绩。
由于学习不好这件事,会连累自己拿钱回家的计划露馅,张玉寒其实压力也挺大的。
不瞎说,如今他保持学习冲劲的最主要原因,就是不能被媳妇问倒,这才是他学习路上最大的鞭策。
说着话,马车就到家门口了。下马车时,正好碰见了柳三太太从柳二太太家里出来了。
昨日打那一架,张家婆媳毫无无伤,不过柳三太太就真的是一张猪头脸了,她被唐氏用鞋子抽了好几下脸,昨日还不显,今日出门才肿了起来。
柳三太太如今见到他们,就跟见到生死仇人似的,眼睛里火都要冒出来了。
她本来就是家里儿子欠债,才把主意打到张家头上,却没想到这一家子都是难啃的骨头。
罗美娘看她从柳二太太家里出来,还有些好奇,但两家早就撕破脸了,罗美娘看都不看她一眼就进了院子,又把柳三太太气得不行。
而柳三太太过门的原因,罗美娘午后做了烧鹅,亲自送去柳二太太家里,也算知道了。
这婆子是觉得她脸皮厚,得罪了他们一族的人后,居然还没脸没皮蹭柳家人的马车,过来煽风点火来了。
柳二太太先谢过罗美娘的烧鹅,才道:“我跟她说了,我教闺女交朋友,从来都是要跟那些光明正大上进勤奋的人交往,不能跟那些小偷小摸的人在一块,书上还有孟母三迁的故事,要不是我们家世代住在这里,我们家也得搬回家!”
罗美娘在心里想像了一下柳三婆子听到这些之后的心情,真是觉得神清气爽。
柳二太太其实也不知道这个族妯娌是啥逻辑,她对柳三太太素来就没好感,又因着柳大富偷到隔壁邻居的事情,对他们一家子就更讨厌了。
罗美娘走了之后,闺女到她屋里,柳二太太还跟柳兰兰说呢:“你说秀才娘子当时怎么没多抽她几巴掌,我瞧着,她就是欠揍!”
打量谁看不出她那些小心思,如今家里都乱成那样了,儿子还在树上吊着,儿媳妇也回了娘家,还有空给张家找麻烦。
柳兰兰看着柳二太太道:“娘你之前不是还觉得,罗姐姐大发雌威有些吓人吗?”
柳二太太想着三太太到她家胡说八道、无事生非的嘴脸,突然也很能理解罗美娘的心情,道:“有些人就是该抽,不抽她真是气都气不顺。”
婆子说她大儿子还在书院念书,昨日柳大富没上衙门的事是她家收益最大,还想讹她银子,柳二太太想到这些话,气都不打一处来,又看到她那张猪头脸,心里当真觉得罗美娘打得好!
作者有话说:
因为前面几天也是到凌晨很晚才更新,昨晚上快到四点,实在写不动了,所以拖到晚上七点才更新,跟大家说一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