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祭长没过一会儿又恢复了神志,她神色变得淡漠地看着方征,盯着他的眼睛,“方征,你说你得到了君王的命格。那究竟是什么使命,尽头究竟有什么呢?我猜你并不明白。”
方征想到当初被脑后面强烈杀意控制,是爬出墙外去斩杀马腹的时候。
方征沉沉叹了口气,并不忌惮周围的眼线,淡淡道:“或许我明白。”
星祭长眼神复杂,最终却一句话都没说。
当然,因为这件事,方征又被祖姜大国主传去好一通争辩。她语气激烈道:“无稽之谈!都是谣言!你居然敢在她面前贬低我!”
方征无辜道:“贬低?”
“什么不在意国君的使命。瑶城下面根本就没有任何东西。宵明和烛光两位先帝只是不想被臣属和女儿们看到她们衰老的样子,才会像娥皇女英一样悄悄离开。”
祖姜大国主神色恼怒,但方征却看出了有一点点心虚,“至于那些人首兽身的东西,天生地化几万年才有一两个,这天下这么大,几百年都碰不到一个。真的非要说什么至高神灵,昆仑山最深处以前有条龙,但是很久以前龙就游走了。”
“昆仑山有龙?”方征惊得合不拢嘴。
“国库最深的一个小间,有块龙鳞碎片。超过一千年了,那时候祖姜连部落都不是。”祖姜大国主不耐烦道,“女螺从轩辕丘那匹马手底下逃出来以后……”
“什么螺?什么马?”方征听不懂。
“你不知道祖姜的起源吗?”
方征再一次暴露了对这个世界耳熟能详的东西表现得一无所知的茫然。不过大国主没有过多计较,最多怀疑方征的知识体系太不平衡,快速给方征补了这一课:
“很早的时候,轩辕丘有一对姐妹,她们病得很重。她们的母亲就祈求说,如果谁能救回她们,她们就是那人的妻子。院中的白马听到了这句话,就去找到了草药救回了两姐妹。她们的母亲很高兴,但是有一天却白马想闯进女儿们的房间,并开口说话:我明明救了她们,为什么她们不能成为我的妻子?母亲和两个女儿都很害怕,就把那只白马杀掉了。把它的皮剥下来晾在院子里。有一天两个女儿在院子里玩,那只白马的皮忽然裹住两姐妹。姐姐裹得少一点,就挣扎逃出来了。但是妹妹被裹得越来越紧,最后死在了马皮里,变成了一只虫子,会大叫‘轩辕丘——轩辕丘——’。姐姐逃了出来,遇到一只龙,骑在龙背上,载着她逃到昆仑山上,还给了她半片破碎的龙鳞,姐姐叫做女螺,就是祖姜最早的女祖了。那龙的后代有很多种,几百年前祖姜还能捕捉一种,就是鱼龙,但现在也已经捉不到了。”
方征听着上古时代野蛮又惊心动魄的传说,总觉得隐隐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但他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就问:“龙游走又是……”
要“游”,起码要有水吧?
“以前昆仑山有很宽的江流,龙可以一直游到东边的大海里。直到如今昆仑山的薨渊依然很深,山间的江流也很多。但它肯定不在了。”祖姜大国主道,“怪兽怪物之类的,就算以前有,现在也没有了。我还没见过比神兽猞猁更大的动物。”
大国主皱着眉说完一通,目光炯炯地望着方征:“比起这些虚无缥缈的问题,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些实际的问题。比如,作为我的王夫,你究竟什么时候和我‘完婚’?”
第110章
方征背后冷汗“唰”的淌下来,他故作轻松地试图扯开话题:“说起来,祖姜之前是没有‘单偶婚’这种习俗的吧,得好好筹划一下。事关你的改革方略,牵一发动全身,不可怠慢啊。”
祖姜大国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是自然。形式上的安排得好好琢磨。祖姜从来没有过这种事,完全按虞夷和夏渚那边来也不好。”
方征刚要庆幸又拖延成功了一次,祖姜大国主目光迥然地看他,“可我说的是另一回事。在瑶宴上就该做的。这些天我们单独相处那么多次,你为什么一直不跟我睡,还非得我说出来?”
方征脸都青了,他抬头望着四周的卫兵,监视方征的那堆人也在不远处。这些天他们都寸步不离地守卫。有的时候方征和大国主谈事情时,子锋也在旁边。方征忽然庆幸今天对方不在。
“……你管这种叫做单独相处??”方征知道于情于理他不该纠结这种字眼,祖姜大国主的重点不是这个。可是方征实在不想和她睡。
他头痛不已,又不能直白拒绝,方征赶紧解释道:“国主……这个,太突然了。我们那边习惯真的不太一样,在完婚之前是不能睡的。”
“你们那边习惯?华族几年前才出现在青龙岭,你究竟从哪边来的?依然不愿意告诉我吗?而且这里是祖姜,来到这里就要入乡随俗。”祖姜大国主开始有些生气了。
方征赶紧道:“我从很偏僻的地方来的。离开的时候年纪小,找不回去了。大国主,祖姜接下来的改革,都是做前人未做之事,若依然按照入乡随俗的那一套,岂不是破坏了初衷吗?”
祖姜大国主一时间反驳不了方征这有条不紊的说辞,半响她忽然阴沉道:“不是这个。你根本就不想。你如果想和我睡,不会是这样的。方征,你这样的男人,好奇怪,太奇怪了。”
方征越是讲道理,越是捋逻辑,反而越显示出他的不在意。这种事情根本没有道理可讲。按照祖姜大国主的认知,不想和她睡的男人都不正常,哪个男子抵挡得住这种诱惑?偏偏方征每天气定神闲地和她聊正事,没有丝毫垂涎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