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唐拾长舒一口气,掐了掐眉心。
“照片怎么了?”宋柏皱着眉毛道。
“有点奇怪,”唐拾把其中几张圈起来的照片丢给他,“你看租房的卧室地板。地板缝里全水泥沙和白色的防水漆,靠门的位置很容易弄脏,但是这一片接近纯白,起码是近三天抹上去的。”
“但是很奇怪,出租房不是在顶层,卧室这个位置又很难漏水,而且天气预报显示这三天没下过雨,王万麟为什么要在这里涂防水漆?”
宋柏看了一会儿:“有没有可能是水管裂了?”
唐拾摇了摇头:“我查了那片楼盘的构造,老楼的水管多半不会往这儿走。”
“有猜测吗?”
唐拾斟酌良久,最终道:“线索太少,看不出来,对了……”
他的话被打断了,外面有人冲进来把手机递到宋柏面前,上气不接下气下气道:“……找到了!汽车西站,那个姓王的!”
宋柏和唐拾同步抬头。
照片里是个抱着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老年人,显而易见,也不是王万麟。
“这孙贼到底想干什么!”赵明川的咆哮声轰穿了走廊,脸黑得像锅底,“第三个了!他把自己的衣服整了十多套扔在崇江各个车站吗?他在玩闪耀暖暖吗?!”
宋柏几步跨出办公室,卷起袖口没好气道:“没事吼什么吼,有种你自己抓人去。”
唐拾刚想跟出去,却被桌上一个银光闪闪的东西吸引了视线。
他在桌子旁驻足不前。
——是宋柏的项链。
想必他刚刚换衣服的时候不方便,就摘了下来。
灯光照着银质的链子,一看就价值不菲,唐拾的目光却完完全全落在了粗制滥造的钥匙上面,古典的钥匙表面上还沾着些许水泽。
他要是现在拿走钥匙去开了藏书阁大门会怎样?
或许宋柏会知道是他拿的,城隍则会放弃手头的案子尽全力捉拿他。
将死的周白桃和城隍的钥匙孰轻孰重,对城隍来说很明显。
但是宋柏会怎么选,他却没个底。
——那他该怎么选呢?
失去的记忆和周白桃的死活,哪个重要?
唐拾慢慢伸出手,指尖即将碰到冰冷金属的刹那,身后突然响起一个不确定的声音:“……唐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