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祝山乾气喘吁吁地凑上来。
赵明川满脸不忍卒看,一把把他拽走了:“他没事。”
如赵明川所说,崇江市确实几百年没地震了,地铁口这么一震,明早起来网上恐怕要闹得沸沸扬扬,并且这么多魑魅,漏一只出去都是大麻烦,两相权衡之下,他带着祝山乾先行一步赶回城隍庙汇报。
唐拾拨通了严欣的电话。
“喂?”对面很快接起了电话。
两人略松了口气:“你没事?”
“没事啊。”严欣有些莫名奇妙。
宋柏对着电话叮嘱几句,尤其强调让她这几天别去城隍庙,也别乱相信别人说的话,这才放心挂了。
深夜的大街上一片寂静,空无一人。
宋柏一瘸一拐地在街上跳。
唐拾实在看不下去,找了个公交车站台:“坐下。”
“干什么?”宋柏嘴上这么说,还是从善如流地坐了下来。
唐拾拿出口袋里的创口贴,看了一眼他溅满污泥的裤腿,动作顿了一下,还是一把薅了上去,伤口不大,就流了点血,难为这人一路上哼哼唧唧。
他撕开创口贴,仔细压伤口上。
宋柏坐在公交站台子上。
路灯昏暗的光落在他头上,发丝蓬松柔软,刚才跑出来的时候有块灰白的墙皮掉在上面。宋柏鬼使神差探出了手,唐拾恰好抬头看他,宋柏的手掌落不偏不倚摸到他的脸。
他下半张脸落在阴影下,路灯只照到了双眼。
唐拾的眼睛其实很漂亮,像猫一样。
“给你两个选择,一把手拿开,二我替你把手剁了。”唐拾打破了这份美好的静谧,面无表情道。
宋柏才意识到自己愣得有点久了,却丝毫不觉得尴尬,不怕死地继续在他脸上捏了捏。
“这么凶。”他遗憾道。
唐拾的脸太瘦了,摸上去能清晰感受到下颌骨的弧度。
他嘴唇很薄,不说话的时候看上去经常显得冷漠,但此刻头上顶着墙灰,宋柏只觉得,嗯,有点可爱。
于是又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
唐拾愣是没能想起来躲开,下一秒木着脸站起身来就要走。
他平时说话只是冷,并不凶,此刻才察觉到刚刚的话里头带了点情绪。
好像有点不满。
但不知道为什么不满。
是因为宋柏刚刚一个人冲进魑魅堆里乱来吗?
唐拾这辈子没体会过因为担忧不安而生的气,此时也摸不清自己在气什么,懒得再想,只能往前走。
宋柏一瘸一拐跟在他边上喊:“哎!”
“你腿错了。”唐拾扭头道。
“嗯?”宋柏低下头。
“伤的是这条腿。”唐拾忍无可忍指着他“没瘸”的那条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