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幕杨没想到程赋会征求他的意见,他甚至想着,这屋子本就是程赋的,他想接谁回来住都没关系,哪想到程赋还会问自己。
他摇了摇头,正要说话,一旁的二姑就赶紧拒绝道:“那怎么能行?你已经成家了,你媳妇将来要生娃娃的,我们住进去算怎么回事?这张正的屋子左右不过小了点旧了点,还是能住人的。”
程赋闻言,问道:“二姑,你不考虑你自己,考虑考虑我表妹吧,她如今看着也才十岁般大,等张正走了,你一个人带着她,不仅你有危险,苗苗也是啊。”
二姑闻言愣住了,她确实也想过这个问题。
东村村风不好,村长喜欢花天酒地,又喜欢在村里欺男霸女,他是县主亲戚,便仗着这层关系狐假虎威。
而村里的人只要阿谀奉承些,送些好东西给村长,就能在村里横着走。
而那村长喜欢年轻女子,她别的传言不敢保证是真的,但她当初出门洗衣服时,曾经看到他想要强迫一看着只有十四岁的小姑娘,要不是她藏在树丛后,喊着有人来了,那老头子只怕是真的要得逞了。
而自己的女儿如今才不满十二,在村子里就已经有了好几个老汉惦记着,倘若明日张正死了,那岂不是变成鱼肉任人宰割了。
但到小赋家里恐怕也不太好,耽误人家要孩子,又吃人家住人家,又何尝不是一份大恩情。
“二姑来我们家住吧。”
白幕杨适时开口,他是哥儿,心思比男子细的多,他明白二姑在顾虑什么,又在害怕什么。
他又问道:“二姑,这几天是不是有人上门想娶表妹?”
二姑脸色略微发白,这倒是问到重点了。
程赋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问了句:“什么意思?”
白幕杨叹了口气,见二姑惨白着脸,嘴巴紧抿,于是说出了那些顾虑。
程赋听完,脸色也有些发白,他是男子,更何况还是活了两世,他其实在白幕杨说的那一瞬间就猜的七七八八了,但他越想越恐怖,毕竟人性这种东西,是最经不起考验的。
最后几人沉默了又沉默了,还是白幕杨劝了半天,二姑才答应,但前提是张正真的走了。
最后,程赋将两吊肉留在了张家,这才带着白幕杨回去。
第二日,那张正果然没顶住,走了。
程赋立即借着二姑的名头,将地皮和房屋给卖了,得了不少银子,交给二姑后又急匆匆的带着人来了西村。
接着又火速带着人将张正急匆匆下葬了,因为张正无父无母,墓也只是简单的一口棺材,盖上土便完事了,连墓碑都没有。
而那沈大钱听闻张正离世,居然也没来看,因为春节才过了几天,就死了人,这时候去看望很不吉利,加上那张正又无亲无故的,整个下葬过程只有二姑在低低啜泣,而张苗苗不知在想什么,只是低着头不敢看。
烧完纸贡完吃的后,几人才离开,此时已经即将天黑。
累了一天,几人都没吃饭,回去后白幕杨立即做起了饭。
而程赋则是帮忙把东西搬回自己的二房,又找了个长布在爷爷那张床和浴桶之间围了一下,将侧屋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洗澡,一部分摆了张小床,给二姑和苗苗睡。
这一切太快太恍惚,二姑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有些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