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声,他直接席地坐在礁石上,平静地开口:“尔乃是蛇之属,寿不过五年。”
“世人常言,龟蛇同属,然龟之寿,可达千年。”
“可甘心否?”他目光中流光闪耀,看着白蛇。
而白蛇依然拜伏于地,仰望秦天,虽然不能说话,但是目光充满不甘。
“尔为海中之兽,体长不过三尺,重不过半斤。纵使是长至成年,亦不过五尺。”
秦天声音轻柔,然而天地间却似有回声,有潮泛起,冲上礁石,却在秦天身前一尺而止。
“然东海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身长数十丈,重数十万斤!”
“一口便可吞尔这般小蛇千条,想必尔亦有同类曾丧生鲲之口!”
他继续开口:“可甘心否?”
小小的白蛇头颅昂起,似是想起了那些惨死的同类,眼中若有血泪。
“尔今日险些丧生于孩童之手,今虽被吾救下。然而明日,尔亦会丧生于鱼口,抑或是老龟之口,乃至尔同类之口!”
“纵使尔苟延度日,待得五年一到,尔终究还是成为一堆死肉,为虾蟹所食!”
“天地有道,万物有命。庸碌卑微,苟且而活,忍饥挨饿,担惊受怕,却依然不过五年,便为果腹之食,此便是尔之命!”
“如此之命,尔,可甘心否!”
秦天声音平静,然而却如同洪钟大吕一般在这片石滩上炸响,有潮自海面涌起,翻腾数丈之高,却瞬间消弭。有雾自海中起,弥漫天地,却转眼不见。
“嘶嘶!”
小小的白蛇头颅高昂,看向天空,殷红的蛇信伸出,似是向天叫嚣。
而秦天亦长身而起,他目光中流光溢彩,似有云霞,又似有星光。目光中似有万钧之力,狠狠地压在白蛇头上,而白蛇死命高昂着头,有血自眼中流出,沿着蛇信滴落,却依然叫嚣不休。
秦天的声音犹如滚雷一般,在它的头顶炸响。
“修行,修的便是自己的命!”
“炼气,炼的乃是天地之气。然而归根结底,实则炼的是心头那一口不平之气!”
“轰隆”巨响,海面有巨浪翻起,雷霆万钧地砸落,水雾漫天,有彩光从中出。
而白蛇眼中血泪更盛,它狠狠怒视着天空,下一秒,一道裂纹陡然在它眼角出现。
裂纹急速扩大,瞬间就蔓延到了脖颈处。而白蛇全身开始疯狂扭动,状极痛苦。
而秦天则是淡淡矗立,漠然地看着这一切。
修行炼气,本就是逆天而行。
便如同毛虫破茧一般,有大机缘,就亦有大危险。
若是成功,便能化蝶。
若是不成,便是身死。
“我命由我不由天!”
他突然一声轻斥。
“啪”地一声轻响,一块小小的皮陡然从白蛇脖颈处绽开,露出底下的新皮。
其上,有鳞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