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卿大人,小儿向来乖顺听话,为官兢兢业业,怎会犯罪?!这其中想必有什么误会!还请少卿大人明察!”
少卿肃然而立,冷漠道:
“本官只是秉公办事,还请夏大人不要干扰。况且,捉拿夏形乃是陛下旨意,夏大人难道要抗旨吗?”
夏弘熙慌忙解释:
“在下不敢!只是……小儿究竟犯了何罪?还请少卿大人明示!”
少卿冷哼一声,抖开敕令念给他听:
“夏形任漕运通判时,以权谋私,暗中获利,中饱私囊,证据确凿,由大理寺捉拿归案,严加审问。”
夏弘熙听完,脸色惨白,半天说不出话。
少卿合上敕令,问他:
“夏大人可还有异议?”
夏弘熙颤抖着嘴唇:“这、这……”
少卿利落转身:
“将夏形带回大理寺!”
大理寺的监牢,幽森阴冷,连床板都没有,只稀稀落落铺了几丛稻草。
稻草是多年前的了,枝叶早已干枯,枕在身下硌得生疼。
草间,偶尔还有老鼠吱吱叫着跑过去。
这里的老鼠不知吃了什么,个个油光水亮,比牢里的犯人还要神采奕奕。
夏形没进来前,根本想象不到,京城还有这样破败的地方。
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老鼠,刚开始,还当成了黄鼠狼。
大老鼠也不怕人,见到牢房里有新进来的犯人,凑到跟前,不停闻他的气味。
夏形吓得要死,喊叫着跳起来,缩在牢房的最角落。
谁知角落里居然有个甲虫窝,他一脚踏上去,甲虫四散奔逃,场面极其可怖。
夏形的头皮都炸开了,他爆发出人生中的第一次声尖叫,抱着头冲到栏杆边,冲着外面大喊:
“救命啊!快放我出去!救命!这里有老鼠!还有虫子!!!”
不管他再怎么声嘶力竭地呼救,外间都无人搭理。
他不死心,又喊:
“不是要审我吗?现在就审啊!不用上刑,我什么都说!只要能放我出去,我就把我爹做的坏事全都告诉你们!”
依旧无人回应。
这是大理寺审犯人的方法。
刚入狱的人犯,总还留有一丝侥幸,以为抵死不招,或者外面的家人活动活动,就能安然无恙出狱。
等在牢里关上三天,不管他们心存什么想法,都荡然无存,这时再提审,往往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管夏形喊什么,头三天,都不会有人搭理他。
夏形不停嘶吼,喊得喉咙都破了,最后,也只能灰心丧气坐回稻草堆之中。
经历了接二连三的打击,他不由得悲从中来,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好像真的被人冤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