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见过两次,一次是在秦家府上,一次是在望龙坡。那位老人留给他的印象不算深刻,只是记得他时时都是一柄长剑在背,剑鞘直挺挺的冲着天,颌下短须蓄的利索劲韧,总是笑眯眯地和人说话,脸上皱纹不多,背却有些驼,看上去是一位精神极好的老人。
“陈爷爷是自己找上门来的。”
秦松告知李杬其中缘由。
“自己找上门来的?”
李杬有些不解。
那老者看上去不像本乡人,也非关内口音,若说是关外赶来相助秦家办节场就有些莫名其妙了。
其思虑之间,秦松又道:“今年确实冷,不止你一人受寒,玉宁也病了。”
李杬默默听着,玉宁是秦松的义妹,他也认得。
那个丫头平日里活脱的很,还有个姐姐叫玉静的,两姊妹都是秦家收养的义女,自小就在秦家长大,极得宠爱。
家业大,又受宠,两姐妹都是生就了泼烈的性子,倒是和名字取的完全相反。
“玉宁和玉静仿佛真的是心连心,玉宁一病,玉静也跟着不好。”
秦松继续说道:“我爹都急坏了,我生病他都没那么急。”
少年撇了撇嘴,有些酸酸的语气。
“那天夜里,好几个大夫都来给玉宁瞧病,没一个有办法。”
秦松话语中透露着满不在乎的意味,“叫我说,就是个风寒,有什么急的,那几个大夫也是笨,没本事,都叫我爹轰了出去。”
李杬知道他还有下文,安静听着没有说话。
秦松继续说道:“轰走了几个大夫之后,陈爷爷就上门来了。”
“他本是说路过,得知家里有病人后,执意要近前一观。”
“没办法,我爹带他见了玉宁,谁知他先是给玉宁扎了几针,然后又给喂了一颗什么药,玉宁吃下以后,天还没亮就好了。”
李杬一愣,“有这么厉害?”
他也是冬日里受寒过来的,深知要好起来可没那么简单。
秦松点了点头,“是很厉害。”
随后又道:“陈爷爷说他是明洲来的,这一程是来访友,本已是结束要回明洲去了。”
“治好了玉宁,陈爷爷就要离去。我爹却是要感谢他治好了玉宁,强留他在家里住上几日,好款待一番。陈爷爷不知怎么想的,也没推脱,这么一来二去,就在我家住下了。”
秦松两手一摊,继续说道:“随后爹爹发现陈爷爷虽然看起来普普通通,实地里却是个十分有本事的人。
“比如他睡觉总是不躺,而是打坐,比如他能一跃五六尺,随手就摘下树上的风筝,再比如他能踏水而行,如履平地。我爹说他是老神仙,先前治好玉宁只是略施手段,所以想请他再留些时日,代为主持庙会。”
“然后呢?”
李杬问道。
“这些和你说阿伟是妖怪有何关系?”
秦松抿了抿嘴,深吸了口气,然后沉沉说道:“事情,就出在庙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