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四娘道:“只不过怎样?”
杨开泰眼角偷偷往后瞟了一眼,几十双眼睛都在瞪着他,他的脸红得快发黑了,悄悄道:“只不过你这样予,叫别人瞧见会笑话的。”
他声音越低,风四娘喊得越响,大声道:“笑话就笑话,有什么了不起,我就是不怕别人笑话!”
杨开泰脸色也不禁变了。他毕竟也是个人,还有口气,毕竟不是泥巴做的,忍不住也大声道:“可是……可是你这样子,要我以后怎么做人?”
风四娘怒道:“你觉得我丢了你们杨家的人,是不是?”
杨开泰闭着嘴,居然给她来了个默认。
风四娘冷冷笑道:‘你既然认为我不配做新娘子,这新娘子我不做好了。”
她忽然取下头上的凤冠,重重地往地上一摔,大声道:“你莫忘了,我虽然上了花轿,却还没有进你们杨家的门,做不做你们杨家的媳妇,还由不得你,还得看我高不高兴。”
抬轿的、跟轿的、吹鼓手,看得几乎连眼珠予都凸了出来。
他们其中有些人已抬了几十年花轿,已不知送过多少新娘子进人家的门,但这样的事,他们非但没有见过,简直连听都没听说过。
杨开泰已快急疯了,道:“你……你……你……”
平时他只要一急,就会变成结巴,现在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
萧十一郎本来还想劝劝,只可惜他对风四娘的脾气太清楚了,知道她脾气一发,就连天王老子也是劝不了的。
风四娘索性将身上的绣袍也脱了下来,往杨开秦头上一摔,转身拉了萧十一郎的手,道:“走,我们走,不做杨家的媳妇,看我死不死得了。”
“你不能走!”
扬开泰终于将这四个字明了出来,赶过去拉风四娘的手。
风四娘立刻就重重地摔开了,大声道:“谁说我不能走?只要我高兴,谁管得了我?”
她指着杨开泰的鼻子,瞪着眼,道:“告诉你,你以后少碰我,否则莫怪我给你难堪!”
杨开泰如木头人般怔在那里,脸上的汗珠一颗颗滚了下来。
萧十一郎看得实在有些不忍,正考虑着,想说几句话来使这场面缓和些,但风四娘已用力拉着他,大步走了出去。
他挣也挣不脱,甩也甩不开,更不能翻脸,只有跟着往前走,苦着脸道:“求求你,放开我好不好,我不是不会走路。”
风四娘瞪眼道:“我偏要拉,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遇见风四娘,萧十一郎也没有法子了,只有苦笑道,“可是……可是我还有……还有个朋友。”
风四娘这才想起方才的确有个人站在他旁边的,这才回头笑了笑,道:“这位姑娘,你也跟我们一齐走吧!人家杨大少爷有钱有势,我们犯不着待在这里受他们的气。”
沈璧君迟疑着,终于跟了过去。
这只不过是因为实在也没法子在这地方待下去,实在不忍再看杨开泰的可怜样子,否则她实在是不愿跟他们走的。
她的脸色也未必比杨开泰好看多少。
风四娘既然已转过身,索性又瞪了杨开泰一眼,道:“告诉你,这次你若还敢像以前—样在后面盯着我,我若不把你这铁公鸡身上的鸡毛一根根拔光,就算没本事。”
杨开泰突也跳了起来,大声道:“你放心,就算天下女人都死光,我也不会再去找你这个女跃怪!”
就算是个泥人,也有土性的。
杨开泰终于发了脾气。
风四娘反倒怔住了,怔了半晌,才冷笑道:“好好好,这话是你说的,你最好不要忘记。”
现在,风四娘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了。
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她都没有说话,却不时回头去望一眼。
萧十一郎淡淡道:“你不用再瞧了,他绝不会再跟来的。”
风四娘的脸红了红,冷笑道:“你以为我是在瞧他?”
萧十一郎道:“你难道不是?”
风四娘道:“当然不是,我……我只不过是在瞧这位姑娘。”
话既已说了出来,她就真的瞧了沈璧君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