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
就已经受够了:“我不知道我还能忍受多久?”她说,“我一天到晚都跟一个既不笑也没有表情的人呆在一起。你难道就不能开口对我说两句吗?”
她其实没有必要告诉我这样对她不公平。过去,我一直尽力地不把工作问题带回家,不论发生什么,我也尽量不因为曼联的事情而影响我跟家人在一起时候的情绪。但是这次不一样。当开始新赛季前的训练时,我的感觉仍然不好,就好像我没有得到很好的休息一样:疲惫,双腿沉重,没有激情。所有的事情都不对劲儿。我的状态一点也不好“现在并不是凌晨4点51分,不是吗?我也不是在下煤矿或者整天开着大卡车,不是吗?我一直热爱踢足球、热爱训练,然而现在我却有着不该有的感觉:我似乎不愿意回到曼联继续训练,不愿意面对另一个新的赛季。
我的这种压抑感挥之不去,但是我又不得不埋头训练。曼联的队员们很幸运,因为教练很理解我们的心情,知道我们的状态不太好。也许正因为如此,这一次的赛季前训练不像以往那样艰苦。
2002—2003赛季开始以后,我们直到5月初还没有在老特拉福德球场赢得一场比赛,可即便如此,我还是没有恢复到比较好的比赛状态。我不得不加强了训练。
当你状态不好的时候,也许只有通过更加刻苦的训练才能找回感觉,我打算一搏。
然而,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即将发生的最糟的事情却与足球无关。
我和维多利亚一直竭力让生活过得井然有序,不仅仅是为了我们自己,因为我和维多利亚的生活对我们的两个孩子布鲁克林和罗密欧来说太复杂了。有的时候,突然会冒出一些什么事情,让你毫无准备。即使你有所准备,但是一想到这意味着你必须把前门锁上不敢出门,你也不希望这些事情发生。
11月的第一场比赛是在老特拉福德球场上与南安普敦队对垒。
通常,很少有其他的这类比赛会让我记忆深刻。我们没费很大力气便赢得了比赛,这也许主要是因为我们在主场比赛吧。尤其是因为罗伊·基恩受伤,所以由我戴上了队长的袖标,我当时在场上的感觉很好。当比赛以2比1结束的时候,我带着一种“又是一个星期六的下午”的心情轻松地走下了足球场。我盼望见到维多利亚,盼望和孩子们呆上一个晚上。然而,我却没想到,一件令我震惊的事情正在等着我。
我一到更衣室,老头子就让我到办公室里跟他谈一谈。我还没有来得及换衣服,就穿着球衣球裤和球鞋走进了他的办公室。我猜想着会发生什么事情,却万万没有想到维多利亚在那里等着我。她看起来脸色苍白,十分紧张。我的心也一下子紧张起来。我看着她,等着她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是—种非常奇怪的感觉,从办公室里紧张的气氛中,我预料到发生了—件可怕的事情,然而却怎么也想不出会是什么样的事情。我看着老头子,他看起来似乎在回避我的目光。正在这时,我突然意识到房间里还站着另外4个人,其中有—个我有些面熟——曼彻斯特警局的一位警官,他向我介绍了其他3个人,他们来自S07——有组织重大犯罪调查指挥部,他们刚刚从苏格兰警局赶过来。
4个身穿制服的人站在那里,我也穿着还滴着汗水的球衫站在那里:好像我们大家都在等待即将发生的事情一样。教练让我坐下听他们讲话。但我无法相信他们所说的。我竭力想理解他们所说的话。担那绝对不可能发生,也不应该发生。
我望着维多利亚,从她的眼睛里看得出,她和我有着同样的疑问。我们该怎么办?
从《世界新闻》的报告得知,4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已经在伦敦被捕。他们属于一个艺术品盗窃团伙。那天晚上还有另外4个人被捕,他们供认他们的团伙打算第二天早上绑架维多利亚、布鲁克林和罗密欧,索要500万英镑的赎金。
维多利亚听了这一切以后,竭力表现得坚强。她开玩笑说如果他们绑架了她,就必须还要绑架她的发型师为地理发。现在,她看着我,看我如何接受这—消息。
而我变得非常不安。我的胃开始抽搐:对任何人来讲,这都是最可怕的梦魇,当然不是每个人都会碰到这倒霉事儿。—开始,苏格兰警局来的人告诉我们,他们对此事非常认真,及时地逮捕了那些人,现在也安排了人守护着我们在埃尔德里艾奇和索尔布里奇沃斯的房子。
当我们回家的时候,一辆警车停在过道上,几个警察也守庄大门值班。我们走进大门,发现房前的院子里还有一辆警车。我和维多利亚尽量不陷入恐慌,我也不得不说,看到警方如此神速地安排好一切,这多少让我们得到些安慰。那天晚上和第二天早上,我们一直关注着报纸和电视新闻。真相终于水落石出了。也许我们曾经看到或者听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有关自己的故事和传闻,然而这次给人的感觉太不一样了。报纸上登出了劫匪在我们南面大门的照片,并报道了如果我不付赎金,他们会怎么对待维多利亚——他们会让我家门口的阶梯血流成河。这些报道让我和维多利亚彻夜难眠。
我们恐惧不安,却无处躲藏,只能祈祷这一切赶快消失。对我来说,世界上最珍贵的事情就是家庭的平安。我想,对所有的父亲来说都是这样。因此,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竭尽全力地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我已经数不清我们听取了多少专家的意见。有的时候,我们只是觉得越来越迷惘:每个人的意见都不同,而我们觉得有些政客只不过是借着向我们提供帮助的机会,来提高自己的名誉。渐渐地,我们都不知道应该信任谁了。
最后,我们求助的人是维多利亚的爸爸托尼。他曾经在安全部门里作过,当我们买下了在索尔布里奇沃斯的房子以后,他自己为我们安置了报警系统。甚至当苏格兰警局的人想看看能不能加固我们的报警系统的时候,他们都为托尼设计的复杂的报警素统感到惊讶。
现在,我的生活到处都需要安全保障,这是在绑架阴谋被发现以前我们所始料未及的。这种生活并不容易,我们多么想和其他家庭一样,也出去看看马克斯和斯宾斯的组合或者麦当娜的演出什么的;无忧无虑地出去工作和参加各种社交活动。
我们现在得前所未有地小心谨慎。在确保儿子们的安全的同时,我们还努力地不让他们觉得生活一下子变得古怪。绑架阴谋被发现一两天后,我告诉布鲁克林,警察出现在我们家里,是特意来让他看看他们的警车的。
你可以想像,一个3岁的孩子听了这话以后是什么样的反应,他每隔10分钟就出去看一下警车,渴望着到警车里面坐一坐,并且想让警车上的灯一闪一闪的。
如果你那时候问我,我会说,我宁愿自己没有在那个星期六下午以后,又去参加了星期二晚上与莱斯特队争夺沃辛顿杯的那场比赛。老板说有些球员需要休息一下,所以问我能不能上场。可我觉得自己也是需要休息的球员之一。曼联队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安排最强大的阵容进行比赛了。这是为年轻球员提供崭露头角的好机会,就像我在10年前因为布莱顿一战而一举成名一样。然而,这次我的名字已经被列在了与莱斯特队比赛的球员名单上,而老板也知道,一旦他挑选了我去比赛,我是不会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