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气管并不适应大量空气的涌入,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放弃了笑的想法。
床边的人齐齐转过头来。
最终宋柏留下了那只貔貅和水果,勒令邵舒闻把脑白金扔回去——尽管唐拾说我觉得你需要,补补也好。
病房里虽然有帘子,但旁边床位既然是宋柏的,他已经作好了被聒噪的准备。
不想宋柏连着几天都没骚扰他,除了睡觉,还是睡觉。
起初唐拾觉得清闲又稀奇,以为他是良心发现才住的口。
慢慢地才发现这人是真的在睡觉,宋柏嫌弃医院的被子,自己从不知道哪里换了一看就很贵的被褥——顺手给他也换了一床。
宋柏躺着的时候相当安静,睡姿安稳,被子拉到肩膀以上,外面的光沿着窗户微微透进来,照在那张应该会让无数女孩为之痴迷的脸上,那轮廓像是用雕塑家细细调了比例塑出来的,线条分明,到了眼睛又因为过长的睫毛而显得格外柔和。
呼吸均匀平稳,几乎称得上是乖巧。
让人难以想见这双眼睛白天看人的时候是怎样的锐利。
或许是这几天修养得不错,白天睡得又多,唐拾难得在半夜时分醒转过来。
然后他模模糊糊感受到头顶亮着微弱的暖黄色灯光。
身边的床上传来微弱的响声。
有人轻轻推开了抽屉。
差点再次坠入梦想的唐拾清醒了,明明眼睛还没睁开,可就是睡不着了。
他从被子里把自己撑起来。
推抽屉的声音一顿,宋柏在隔壁床道:“抱歉,吵醒你了。”
床头的夜灯很暗,唐拾适应了一会儿,这才看清宋柏嘴里咬着抽屉里翻出来的纱布,说话有点含糊不清,灯下是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臂,小臂到手腕上的位置纱布被撕开了,血淋淋的,血还在淌,仿佛新伤。
距离宋柏被魑魅咬伤已经将近一周,这伤口不仅血没止住,连痂都没结起来,不太合常理。
唐拾沉默了一会儿,道:“怎么回事?”
宋柏低低地“啧”了一声,道:“你以为那么多魑魅是闹着玩的?城隍庙记载同时铲除最高纪录都没超过一百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