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柏闭着眼什么都看不见,在他脸上胡乱摸索。
唐拾抓住他的手腕。
宋柏不依不饶,在他耳边小声说:“不承认也没用,反正我是你男朋友。”
唐拾看着他的脸,心脏再次无可抑制地跳了起来。
十几分钟的摩天轮原本很漫长,被他这么一闹,又好像瞬间就过去了,与此同时晚霞坠落,小县城缓慢陷入沉眠,游乐设施上挂着的彩灯缓缓亮了起来。
下了摩天轮,有一排的小贩推着车售卖纪念品。
宋柏脸色还有些苍白,但很快缓了过来,拉着唐拾就去写同心锁。
小贩兴冲冲提着几块小木牌:“你好,要姻缘牌吗,签上名字保佑情侣白头偕老,钟爱一辈……”
他没想到摩天轮上下来的是两个男的,当即改口道:“朋友也行,友谊天长地久,同事也行,步步高升。”
宋柏饶有兴趣道:“父子呢?”
小贩:“啊?”
唐拾瞥他一眼。
宋柏从善如流道:“抱歉,来个姻缘牌。”
小贩瞪大眼睛瞅了他一眼,唯唯诺诺递过来一个姻缘牌。
宋柏把笔递给他:“现在能写了吗?”
限制他右手写字的符咒,原本就是欺负他从漓阳醒来什么都不懂,早已被他琢磨着解开了,唐拾看着那块朴素的木牌,嫌弃它丑,道:“你写吧。”
“不行。”宋柏把姻缘牌推到他面前,“亲手写的才有效。”
唐拾不知道他这是什么年代的封建迷信,敷衍地签上自己的姓名。
跟红庄新村那会儿不同,他的字其实写得很好,没宋柏那么银钩铁画,但也是整齐优雅的,随手一签,笔画有些潦草。
宋柏把牌拼成一个土到掉渣的爱心,心满意足地收进口袋:“回去挂车上。”
唐拾想到他那一车的哆啦a梦、大金弥勒佛和招财貔貅,认真思考什么时候把木牌拎去烧了,他实在不想自己的名字出现在上面。
宋柏把兔子头气球塞在唐拾怀里,道:“去趟卫生间,应该还能赶上末班公交。”
唐拾顺口应了一声。
卫生间里很安静,空无一人,只有惨败的灯光照着他的脸颊。
宋柏把水往脸上一泼。
略带湿意的睫毛下,双眸终于显露出一丝难得的疲惫来。
卫生间破旧的窗子刚好可以看到唐拾站着的位置,他就算等人也不会乱动,只是安静地站在阴影下,看着远处旋转木马上闪烁的彩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