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氏祖宅。”
傅铭泰神色凝重:“那一份我始终不确定到底有没有落到那人手里,直到那天——那个唐拾问我周氏所藏梅花篆下落,我才知道,那人一直没能拿到完整的阵法。”
“周氏一族覆灭之后,再也没人知道那卷残本的下落。”
宋柏回忆起破败的周氏祖宅。
那人既然能放心把严欣关在那里,就证明他已经里外将老宅翻了个遍,但他又派唐拾来逼问这卷残本的下落,说明祖宅里没有他想要的东西。
怪不得他不惜一切要杀了纹身师。
梅花五行,篆字通天。
纹身师并不知道,他所听到的简单几个字之间,横亘了三年的恩怨和两座城市的命运。
宋柏轻轻敛了眉毛。
两人长久无言,冒着热气的茶已经凉了。
“谢桢在卧底期间,我让他探查了很多消息,极力阻止三年前漓阳开鬼门,但最终还是没有能成功,大概也有那该死的小子从中作梗。”傅铭泰费力地哼出一声。
他指的是唐拾。
“不。”宋柏低声否认道。
“嗯?”
他终于抬起眼眸,眼底沉着很复杂的情绪。
“您不好奇我从哪儿知道梅花篆的吗?”宋柏眸色幽深,外面的光线让他的侧脸的轮廓格外清隽锋锐。
傅铭泰似有疑惑地从枕头上转过头。
宋柏轻声道:“——是他‘告诉’我这个消息。虽然到现在还没有明确的证据,但我依然相信——”
宋柏闭上眼,黑暗中浮现出当年周临风的眉眼,和再相遇时唐拾的模样轮廓。
奇怪得很,明明他跟唐拾相处的时候不是忙得焦头烂额,就是在相互拌嘴。但现在回忆起来,宋柏脑海里出现更多的是他笑起来的样子,宛若清风徐来,日光映雪。
我相信他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傅铭泰看着他,嘴角抽搐了几下,脸色有些古怪,似乎想起了在芒山会所的悬崖边,两人对老一辈来说堪称惊世骇俗的言论,一时找不出词语来形容。当即懒得多说。事实上如果有年轻人在场,一定能掷地有声地告诉他那个形容词叫“恋爱脑”。
他摆了摆手,从行动上下了逐客令。
宋柏起身的时候,傅铭泰在他身后幽幽道:“你当真不是来套话的吗?”
宋柏动作停顿了一下,道:“我跟您说了,我身上没有带任何窃听设备,我们这场谈话的内容,理论上不会被任何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