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父亲曾经是总旗。”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原本我父亲并非总旗,而是管账房的,直到有一天我们原本的贾总旗把我们账上所有的资产卷跑了,没办法,设治局的主事信任家父,让他做代总旗,那伐木营农场毕竟是官家产业,竟被那总旗拿去做了赌资,造成入不敷出,我父亲无法,面对烂摊子,自己无法收拾,只能辞职,辞职前,他动员全场二百余屯垦兵卷走当年所有粮食和营收,一并离开。”
“人家没找你父亲么?”
“能找着?一是这事他们做的不光彩,上下勾结买空卖空,二是他们其实没损失什么,地已经在他们手里了。比起那黑油油的肥沃土地,那点粮食算什么?”
“你知道是谁做的这……暗箱操作?”
“家父说,好像是京城的什么大官,父亲做总旗的时候,不是没组织过上访告状,然而我们这产业归属尴尬,因为这个,当时在西京道,岭西设治使,和户部之间互相扯皮,然后不得已才有家父的举动……”
鄂飞节度使就问到这里。他让李博彦回去,佟盛将军看着李博彦的背影,表情复杂。后来证明,李博彦和佟盛俩人之间没少起冲突,这里暂且不表。
鄂飞节度使突然说:
“我倒是很喜欢他。”
“那你就多给他机会,历练他,让他长起来。”
“他向我以前遇到的,那还是我做上京左卫百户时遇到的,皇长孙,你别说,他们还真像,跟一个人似的。”
李博彦的话题在中军帐中就算翻过篇去了。
鄂景洲在中军附近遇到李博彦。
“你在令尊面前提我了?”
“就说了一嘴。”
“我爹的事,他怎么这么上心?”
“不太懂,他是不是有他自己的打算。”
“好吧。”
暗地里都传,李博彦得节度使父子赏识,可能要升,李博彦到后来也懒得解释,随着这些新兵逐渐完成训练,开始投入前线中,李博彦升的消息迟迟不来,这些流言就自动消散了。
……
冬天,在辽阔的雪原上,李博彦领着他这一小旗人巡逻,他们裹着厚重的兽皮套着笨重的铠甲,深一脚浅一脚在茫茫的雪原上,后面的人踩着前面人的脚印,留下一条长长的印记。
没人敢提休息,因为不敢休息,极寒天气不紧着动两下,只怕是死在这里了。
直到他们回到了自己的地窨子里,有人已经烧好了温暖的地龙。你看这些人,急忙钻进帐篷中,迅速整尽自己身上的雪。
有人叫刚从外面回来的李博彦等几个到伙房帮忙。李博彦到那儿,看到卸下不少肉什么的,想着难得吃肉了,无比兴奋。
李博彦用斧子劈这冻得无比硬实的牛肉。
厨子老擓从地窖爬上来,差点闪到腰。
老擓说:“本还指望博彦提个总旗百户什么的,提携提携我这一把年纪,结果可好,到头了我还得爬地窖”。
“老擓,你这不拿我打趣么?哪的事呢?”
“那天听谁,小张说,看你跟鄂总旗比招,你还赢过他了是吧?”
“嗯?张跃平,你咋知道?”
“我们就趴着窗户这儿看着呢”张跃平说。
“装睡倒挺像,你们还听到什么了?”
“说什么保密,又说到长安什么的,乱七八糟的”张跃平又说。
“不过你那刀舞的,真……不知道用什么话说了,太帅了。这么说吧,大夏国三京十八郡数第一”
“谢谢”李博彦仍砍他的牛肉。
“你看你,还夸你你还不乐意听,还装什么高冷”
李博彦提着斧子,说着往这边就往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