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妙容气得说不出话来,顾锦又冷冷道:“更何况琥珀如今已经脱了奴籍,大姐姐你纵然是侯府嫡女也无权随意打罚良家女子。
至于你方才说学堂是永昌侯府的产业,谢染尚不敢插手学堂中事,你一个隔房的堂姐还是莫要越俎代庖了!”
谢妙容闻言尖声道:“顾锦,你眼里究竟还有没有夫纲家规,出嫁从夫,你的东西自然便该归由三弟所有!”
顾锦似是听到了极为好笑的事,语气里有着说不出的讽刺。
“你整天自怨自艾抱怨自己被女儿身束缚了手脚,否则必能成就一番大业,可到头来你自己却做了什么?
以夫为天贪慕权贵,如你这般的人即便是个男子那也是目光短浅心胸狭隘之辈!”顾锦看不惯她这副做派许久了,今日便借此将埋在心里许久的话尽数道来。
“凤栖本可以成为人人艳羡的誉王妃,可她有自己的理想自己的追求,她并未因自己是女儿身便妄自菲薄。
这世上有安国长公主那样的巾帼英雄,亦有无数不屈命运的女子,无论身份如何她们都是高贵的,反倒是你处处自诩清高做的却都是自甘堕落让人不屑之事。
你愿意以夫为天便关起门来自己去做,莫要将你那套媚男厌女的嘴脸加注在旁人身上!”
顾锦一番话可谓毫不留情,谢妙容只觉自己像被人剥光了一般羞愤难当。
顾锦怎么可以这么说她!
论才学她不见得比蒋凤栖差,可她们是女子就只能相夫教子管理后宅,她这么说有什么错!
蒋凤栖见顾锦动了怒上前轻轻拂过她的背,从容淡然的温声道:“阿锦,你莫要因我动气。”
她目光平和的看向谢妙容,语调如潺潺溪流,“谢大小姐,子非鱼焉知鱼之乐,皇权富贵是你所求却并非我所愿。
男子可以入仕解万民疾苦,我亦可在在这间学堂教化学生,女人生来便不比男子差,若女人拥有和男人一样公平的机会我们亦可以撑起一片天空。”
所以她愿意用毕生所学教会那些女孩子圣贤之道,让她们敢于去抗争这不公的世道。
蒋凤栖眸光清冷,即便素衣木簪依旧难掩满身风华,“你可以不理解,但身为名门闺秀你该学会何谓尊重。”
顾锦与蒋凤栖一人如火猛烈一人似霜冷彻,谢妙容脸上彻底挂不住了。
她本想奚落落魄的蒋凤栖一番,谁知最后竟是自取其辱。
“好好……我看你们究竟能得意到几时!”谢妙容再也留不下去了,甩着袖子走人。
顾锦眸掩锋芒,她也不知自己能得意到几时,但她知道谢妙容很快就要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