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不服气地说:“我以前挖树坑都是这么深,谁说浅了?”
青墨接过月儿手里的锹说:“不信你去看看我们以前挖的坑。润生哥的树坑也合格,你去看看吧。”
月儿走到润生身边时,父亲最终没夺过润生手里的洋镐,正拿着铁锹挖他刨过的坑土。月儿一看,润生挖的那两个坑比自己挖的大了几乎一圈,估计至少有半米深半米宽。
月儿取过旁边的另一把锹,对父亲说:“爸,你先回去吧,我们几个挖就可以了。”
父亲说:“那怎么行。我算过,要是天天都这么干的话,赶种苗前我们就能挖够树坑,到时候咱也不用雇人了,能省一大笔费用呢。”
月儿再没说话,抿着嘴低头努力铲坑。
……
日头快落山时,父亲招呼着大家说:“别挖了,咱回家吧。”
此时月儿早已累得腰背酸困,胳膊沉重,手也火辣辣地疼。只这半天的功夫,她柔嫩的手掌上就磨出了水泡。
大家穿好棉袄,肩扛着工具迎着夕阳往家走去。
漫天的晚霞映得黄土高原灿烂似火,青墨豪情勃发,唱起雄赳赳气昂昂的《打靶归来》:
日落西山红霞飞
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
快乐的情绪感染了月儿和润生,他们跟着青墨一起唱起这首铿锵有力的军歌:
……
胸前红花映彩霞
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
父亲在后面走着,听着前面儿女们飞扬的歌声,写满沧桑和劳累的脸绽开了喜悦的笑容……
润生在月儿家帮着挖了五天的树坑后,因为要和父母提前去大伯家,第四天一早便要出山。
一家人热情地送他出了院门后,就由月儿送他出山。
经过几天的同甘共苦,父亲对他更加亲热。临走时,父亲拍着他的肩膀连连说:“好孩子,好孩子,这几天真是辛苦你了。”
母亲已经撩起衣襟擦着眼泪了。青墨说:“妈,我润生哥去了还会再来的,你掉什么眼泪呀。”
母亲瞪他一眼:“谁说我哭了,这是山风吹的。风太大了!”
青墨嘿嘿地笑了。
告辞家人后,月儿提着个小包送润生。
包里装的是母亲为润生炸的油饼和煮鸡蛋,还有几双鞋垫子,其中一双是月儿的手艺。
说起这个来,月儿有些惭愧,虽然名为农家女,月儿却手笨的出奇。母亲会绣花缝衣,她什么都不会。就连这双鞋垫子上的图案都是那种最简单的菱形格,和母亲鞋垫子上的牡丹、金鱼等图案一比,简直丑得要命。
礼轻情意重,月儿安慰着自己。就这么一双简单的鞋垫子也是她每晚在灯下认真地一针一线绣出来的,眼睛熬疼了不说,手上也被扎了好几个针眼,简直比读一本英文原著都费劲。
不知道到时候他打开包后,会不会发现这双是自己的手艺呢?这样想着,月儿偷偷地看向走在她前面的润生。
他这几天起早贪黑,每天要走上好几里的山路,跟着父亲和青墨去黑岭沟整地、挖树坑,干活实实在在,一点都不偷懒。原本白皙秀气的脸被太阳晒黑了,显得更加英俊健美。由于天天干活,身上一点都没有那种文弱无力的气质,双腿修长,走起路来步伐稳健,甩手有力。
他似乎觉察到月儿在看他,回首一笑,亲切地说:“累了吧?包给我提着吧。”
月儿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