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大喜过望,连忙跑上前。驾驶座上是一位面貌憨厚、饱经风霜的中年汉子。
月儿问他:“大哥,你能不能稍我们去省城啊?”
那位汉子点点头说:“我的车可颠得很,你们坐得惯不?”
月儿连连说道:“坐得惯,坐得惯。”
两个人爬上了副座,挤着坐了下来。
车已经开始发动了,月儿才想起杰哥。她忙看向车外,只见杰哥已经出了车,正站在车门边朝她们点头微笑。月儿也笑了一下,朝他挥了挥手。两个人就这样以非正式的方式道了别。
拖拉机“突突突”地吐着粗气朝前奔跑,月儿和秀儿挤坐在一起抱成一团,随着车身来回颠簸。
月儿心中不禁苦叹:“看来自己果然没有舒舒服服地坐高级轿车的好命啊。以前坐的是手扶拖拉机,现在改坐带驾驶室的了。”
……
当月儿和秀儿在中心广场下了车,告别了好心的中年汉子后,时间已经是三点一刻了,早已超过了当天出售彩票的时间。
月儿不死心,直接朝她早已打听好的广场彩票投注点跑去。
有时候,月儿希望奇迹能在自己身上发生,但她同时也知道,奇迹发生的多了,那就不是真实的生活了。可是,满怀长久期望、一路紧赶慢赶,看到的却是紧闭着门的电脑福利彩票投注点,奇迹与她完全无缘的事实,还是让她的心凉到了极点。
美梦幻灭
为什么就没有奇迹发生呢?只是延长一下开奖当日销售彩票发行时间嘛。离晚上的摇奖时间不是还早着呢吗?干嘛这么守规矩呢?
绕着不大的投注点转了一圈,月儿大失所望,心理和体力都疲惫不堪,失魂落魄地一下子瘫坐在附近的一个石凳上。
秀儿忙拉她:“快起来,小心凉出毛病来。”月儿索性往石桌上一趴,有气无力地说:“没事儿,太阳晒过的,还热着呢。”
秀儿却不肯坐,拽着她胳膊说:“再热也不能坐,那是石头的,会坐出病的。快起来。”
月儿脸贴在石桌上,哼哼了两声就是不动。
秀儿没辙,也坐在她对面,无奈地说:“那好吧,我陪你一起得病。”
月儿知道她那是故意说给自己听呢,但她实在是懒得动弹,于是象被抽掉骨头似的,继续趴着。
秀儿拍了她一下说:“不就是没买上彩票吗?有什么可难受的。下次再来买就是了。再说即使你买上了,也未必就能中奖啊,至于这么失望吗?就跟丢了大奖似的。”
月儿心说:可不就是丢了唾手可得的三百万大奖嘛。越想越难受,把脸往胳膊里一埋,就差嚎啕大哭了。
秀儿又说:“月儿,既然来了省城,咱先不急着回去,反正明天是周六,咱先找个地方住下,然后好好逛逛省城可好?”
月儿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
下午三四点钟的太阳不算太毒,秀儿在石凳上静静坐着,新奇地看着广场周围的景物和来往的人们。
月儿却没有她那么悠闲,她心里苦闷到了极点,又无法和人说出来,只有慢慢地自己开导自己。
她忽而想到:也许这期的中奖号码根本不是她所知道的那一组呢,这样一来,她在这里郁闷不就是毫无必要嘛。对啊,等晚上看了电视摇奖节目不就知道了吗?
这样一想,她忽然精神振奋起来,心里有了一丝侥幸。于是直起身子对秀儿说:“走,咱去找旅馆住。哦,对了,你身上带了多少钱,不知道够不够?”
……
两个人把身上带着的钱全部掏出来查看,悲哀地发现才一百多元,而且住旅馆要有身份证。由于她们是被人强行带走的,两个人都没带证件,看来住正规旅馆是不大可能了。
于是两个人决定当晚就回N县。身上那些钱估计只够买车票。
做好决定后,两个人先去了趟车站。好在正好有一趟晚上十点多的火车,于是两个人的钱买了两张车票后,就所剩无几了。
秀儿没来过省城,对这里的一切都很新奇,拉着月儿东逛逛西逛逛,几乎是见店铺就进,见什么都好奇。
月儿却由于彩票之事,心情恹恹,了无兴趣,但怕扫秀儿的兴,只好强展欢颜,心里却长吁短叹不已。
等逛到了晚上,华灯初上之时,两个人还是两手空空,却累得腿困脚疼。于是找了家看起来不错的面馆,要了两碗热面。
这家面馆里在放电视,月儿边看边吃。也许店主亦是热衷彩票之人,电视节目正是电脑福利彩票的现场摇奖。
吃完面后,月儿等在电视机旁,等待摇奖结果的公布。
在每次摇出一个中奖号码的那一瞬间,月儿都要屏住呼吸仔细倾听。
当所有号码全部公布出来后,月儿唯有一哭。这期的三百万大奖中奖号码与她所知的号码丝毫不差,但她却没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