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摇头:“不回来,他打算利用这个假期去好好游览祖国的大好河山呢。”
杨云彬笑:“这家伙一直嚷着要旅游呢,这回总算得偿所愿了。哎,要不咱们也去旅游吧。”
月儿笑道:“你可真会突发奇想。我还要回家帮家里干活呢,怎么能和你们相比?”
杨云彬默然。
月儿回头看其他人,发现周晓文就在她后面,虽然他旁边还有别的人,但他却显得很孤独。
月儿觉得他不太高兴,就悄悄问杨云彬:“周晓文考得怎么样?是不是发挥失利呀?”
杨云彬回头看了一眼他,说:“应该不会。考完后我们对过题,他考得不错。”
“哦。”
那晚,月儿他们看了一场电影又一场,兴至而归回到学校时,校门已经关了。他们相帮着爬过了铁栅栏的大门,压抑着快乐的笑声,跟做贼一般,跑回了自己的宿舍……
很多年后,月儿对于当时所看电影的内容记忆模糊,但却记得那种年轻和兴奋的感觉,记得当年托起她的脚帮她爬过铁门时的那双大手……
“姐,姐,快看,你的录取通知书下来了,你考到北京了。”青墨离得老远就兴奋地喊月儿。
正在给果树喷农药的月儿闻言停下手中的活,放下喷药瓶,摘掉防护帽子和口罩,笑眯眯地迎向青墨。
她接过青墨递给她的通知书,仔细看了半天,才长长舒口气:终于如愿以偿地考到了重点大学,虽然不是北大、清华之类的名牌学府,但也是比较出名的学院。
“姐,恭喜你呀。哎,对了,我记得润生哥就在这个学校里,是不是呀?”
“嗯。”
“哦。姐,你真厉害,一考就考到了北京。更巧的是还和润生哥在同一个学校里。这下你们在一起的时间就多了。咱爸咱妈呢,我去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在凉棚里休息呢。”
能不巧吗?那段时间,润生写了那么多厚厚的信,又寄来很多学校资料,全都是北京的院校。填志愿的时候,他建议的也全是北京的院校。第一志愿就是他所在的学校。
在这种远程操控下,月儿要去的学校能跑得出北京吗?
青墨拿着通知书,在前面兴高采烈地连蹦带跳,月儿慢慢跟在后面,微笑着看着弟弟的背影渐渐远去。
路边的杂草丛生,野花开得正盛,一株瘦弱但开得坦诚热烈的黄花引起了月儿的注意。这朵花虽然低微困顿,却毫不气馁,将生命中最美丽的时刻尽情绽放在这夏日里。
月儿觉得自己就象那朵花,虽然生活环境困窘,但终于通过自己的努力和奋斗,实现了自己最初的设想,走出了人生的光彩,没有辜负自己的重生。
等月儿走进简陋的凉棚时,棚子里已经是欢声笑语一片了。
这临时搭建的棚子四面透风,里面没有床没有桌子,只有几个简单的小木凳子,一家人坐在凳子上喜笑颜开。
母亲拿着那张薄薄的纸片仔细端详,父亲笑着说:“你又不识字,看啥哩?”
母亲笑着瞪他一眼,说:“我虽然不识字,但北京这两个字我还是能认得。”
父亲呵呵笑了。
母亲把通知书递给月儿,有些喜忧参半地说:“月儿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念书,怕是要花好多钱吧?咱家这几年为了这片林子尽花钱了,一下子咋出这么多钱呢?”
父亲咳嗽了两声,皱起了眉头,没说话。
月儿仔细揣好通知书后说:“爸,妈,你们不用发愁。我自己攒了些钱,应该够用了。而且我和润生商量好了,通知书一下来,就提前去北京打零工。以后寒暑假我也不回来,在北京打工多挣些钱,不但自己够用,明年青墨考上大学了,也能贴补些。”
母亲的愁容展开了,问:“你啥时候攒的钱,哪来的钱,有多少?”
父亲也疑惑地看着她。
月儿想了想,说:“爸,妈,实话告诉你们吧。我和陈大哥合伙开了个小加工厂。厂子一直运行的很稳定,因此,每年都有红利。这些钱,我没怎么乱花。再加上平时你们给的生活费,如果省着用,还能剩下来一些。这些钱我都积攒起来,大概有快一万的样子。以后我还要努力打工挣钱,所以我去上学你们不用出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