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虚疾,欲死还休,沥沥在目,今经姐姐之手,沉疴尽去,重获新生,前后之巨变,恍如隔世。姐姐再造之恩,永安无以为报,但求赐名,日后有驱遣,刀山火海,义不容辞!”
清稚之音,掷地有声,皆肺腑之言。
陈永安两世为人,除父母外,未尝如此感激一人。
人性之光,常能感人至深。
陈永安此语,颇具江湖义气,又情深意切,甚为得体,出乎“仙女姐姐”意料之外,又为所动,遂敛笑,正容曰。
“汝虽年幼,然心智早熟,拳拳之意,吾甚欣慰。知恩图报,乃美德也。李家倾力以报汝父当年之恩,亦是此故。故汝不必如此,当感汝父之恩。”
陈永安感慨,上苍先赐余残躯,令吾得感天动地之亲情;后于濒死之际,又遣“女菩萨”来救。纵是有意捉弄,亦恕之矣。
“女菩萨”心善貌美,虽为报恩,却实实在在救己一命。
其不愿再纠缠,己亦不纠结,救命之恩,铭记于心,他日若有机会,定当好好报答。
遂收起肺腑之诚,话锋一转,略带恭维而言之。
“姊胸怀旷达,德行高洁,术法绝伦,必受上天恩泽。假以时日,道行必冠绝天下,比肩传说中之“天外之仙”!福泽苍生!”
适度之赞,常营轻松之氛围,近人与人之距离
“神仙姐姐”闻之,眼眸微弯,可爱之月牙再现,笑骂曰。
“尔年尚幼,当怀赤子之心,求知问道,阿谀奉承弃之。”
陈永安见其心情愉悦,趁势谦问。
“姐为‘文师’,有神鬼莫测之力,化腐朽为神奇之能,令弟心向往之,不知以安之天资,可否追随姐之步履,成一‘文师’?”
陈永安转变之速,使“仙女姐姐”有“孺子可教”之感,好感又增一分,遂答之。
“所谓“文师”,乃求道者,借“灵文”以窥世界之本,知其理,行其路,以达心中之向。欲为“文师”,必先习“灵文”,而汝觉醒“灵瞳”,修习“灵文”将事半功倍。”
陈永安闻之,恍然大悟,世之运律,乃一“程序”耳,“灵文”即为“字符”,“文师”犹如“程序员”。
然“程序”需依“硬件”而行,那么硬件何也?乃天地物质之本乎?
若言天地万物为“硬件”,则此“硬件”又如何“生产”而出之耶?
带着疑问,他虚心请教道。
“闻君一席言,胜读十年书。姐实乃“文师”中之翘楚,娓娓道来,浅显易懂。弟以为,“文师”者,道法自然也。道法者,“灵文”也。然“自然”何所从来?“灵文”何以定义?”
“仙女姐姐”闻此,其无暇之童颜,现一丝错愕之色,遂暗忖:“此子不仅口吐莲花,对道之理解,亦能直击本质。岂非天选之人邪?抑或大能转世乎?罢了,此乃天才辈出之大世,此神异何足道哉。”
念及于此,不复困惑,徐曰:“汝对‘道’之理解,近乎本质,颇具天赋,惟限于眼界,不知‘灵文’之上,尚有‘源文’,乃本源中之本源,物质世界之开端!至于‘源文’之上,吾亦不知矣。”
“仙女姐姐”之悉心解答,陈永安疑惑尽去,心甚悦。
前世虽平平,然亦略有所见,所谓“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为一成熟灵魂,当知进退,“仙女姐姐”已慷慨大方。
遂再揖,以表感激。
“谢姐解惑,永安已晓,今多有打搅,愿有机缘,再向君请教。”
“仙女姐姐”见此子言辞得宜,知进退,具天赋,暗咐:“假以时日,非池中之物也。或可结善缘!”
遂自未知之地,取一精美皮质书,递与陈永安,“无暇童颜”之中,难得现一丝严肃。
“此书曰《灵文初解》,乃吾启蒙之书,今赠予汝,汝必好生学习,早日入道。”
陈永安郑重接过“灵文初解”,抱于怀中,躬身行礼,日:“紧记姐之教诲,大恩不言谢,他日山水或有相逢,不知姐姐可否留名。”
“玉烟!”
“静香,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