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遂罢,未有人敢再提起。老太后的眉头却纠结到了一起。
对内侍道,“传旨,叫小烈子来见哀家。”她的目光似洞察一切,看了眼汲黯等人,众人在她的目光注视下也不由低下了头。
“臣等恭送太皇太后。”
“罢了。”老太后挥了挥手,便是这轻轻的走动,也有些劳累。没有再说什么。起辇。复回长乐宫。
这日晚饭后,我正在品尝月前新采的茶。一边等待边关传回的消息。李广带人也已经出发了两天,没有任何回音,不由有一些担心。好在黑风寨在雁门郡本来便有分舵,信鹰发出去了,也许很快会有消息。
两口茶下肚,宫里便有人来传,“太皇太后有旨,着烈大人即刻进宫见驾。”
我官服也没来得及穿,冠帽歪带着,一身平常的家居服,就被一群内侍拖住塞进了一顶小轿,四面都垂下了长长的细纱,类似一乘华丽的辇。抬轿的显然轻功都不错,比马儿跑起来还快,没等我明白过来,已经被急急忙忙地抬进了宫。
老太后正在殿里走来走去,见我来到,劈头就问,“皇帝是不是又出宫去了?”
我猜不透她的心意,只好垂下眼皮打了个小太极。
“陛下不是一直在宣室闭关吗?臣以为这两日无事,也就没有上朝,在家里赋闲偷懒,什么也不知道,这点东方朔可以做证。”
“行了。”老太后不耐地摆了摆手。
“我的眼睛是不太清楚的,但还没有瞎。别把你们那套小把戏拿来哄我。”
“是!臣知罪!”我赶紧低下头,看着她的脚尖。
“这皇帝……也太胡闹了!”
老太后有些愠怒,良久,叹息了一声,“哀家老了,只是不希望我大汉江山再有什么差池……”
那双苍老的眼睛,像要笔直望进我的灵魂深处,仿佛一道锋利的冷芒,直透心脏。
“小烈子,你的眼睛告诉我。你知道什么,只是不肯与哀家说是吗?”
我有一些吃惊,老太太果然是不好对付。
可是她为什么非得找我,事实上皇帝出走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太皇太后啊!我就是有一千个胆子也不敢欺骗您老人家,臣听说日前您驳斥了群臣,亦证实了陛下正在闭关静养,臣一直都谨遵您的教诲,半步也没有踏进宣室。太皇太后要问,也该问汲黯大人才是?”
老太后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后来又留我在宫中用膳,说了一些话,拉里拉杂,旁敲侧击,天渐渐已黑下来。
月色下的边关草原,有一种朦胧神秘的美。犹如半遮半掩的少妇,有着成熟风韵,也有着犹如轻风拂面,从容闲适的优雅。
青草的芬芳和遍野开放的小黄花,即使在夜里,仍然吐露花蕊。便有一滴二滴的露珠凝在了花叶上,晶莹闪烁。宁谥而美好。
然而这种宁静很快就被疾走的马蹄声踏破。
夜幕似被撕开了一条口子,从远方地平线上,驰来十数匹骏马。马蹄达达,踏碎了雁门关外的月色,也把那顽强滋生的野草折断了不少。
行至长城不远处。突然,马儿惶惶不安地嘶叫起来。四处转着圈子,蹄子乱蹿,惊慌,只是不肯向前行进。
茫茫大草原上,像是日暮点灯一般,亮起了一盏又一盏碧绿的灯笼,正在迅速飘移,接近。由四面八方而至。
“狼!”
众人大吃一惊!拔剑在手,然后迅速把所有火把点燃。
火光照耀下,夜色光明了一些,目力之所及,只见密密麻麻的狼群从地平线的另一端隐现,无声无息。仿佛已经等待了很久。绿幽幽的狼目露出噬血的兴奋!
“大家小心!这是匈奴人以活人饲养训练的狼兵,凶猛异常,且非常狡猾,大家准备好了!我们突围出去!”
此言一出,众人皆脸色大变!邓儒一声令下,黑风寨众各个跳下马来,围着火堆弯弓搭箭,组成了一个圆圈形的防御阵式。羽林卫亦纷纷在窦北风的指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