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的职业决定了她不会凭着感性做事,也无法再短时间内对一个人交付完全的信任,而爱情到底是什么东西,谁知道呢?情商这个东西因人而异的。甬道这一个人身上的方法,不一定在另一个人身上也适用。
“对了,那个晴云纱的事情,难道我们就这样算了不成?还有那封敲诈信,我们现在这样实在太被动了,永远不知道,下一刻,要发生什么,就算这一次我们躲过了,可每一次不见得都这么幸运。”为了使两人的情绪都平息下来,枯蝶转移了话题。
“我已经派人去查了,这‘晴云纱,说难查其实也不难查,因为它的织染技术只有江南风家独有的,并不是任何人都能接触到它的,也是每年风家进贡给朝廷的贡品,我们只要顺着这条线查下去,一定会有所收获的。”其实裴亦涵没有说出的是,他觉得这幕后这只手应该是很有势力的,只是不知自己何时得罪了对方,才让他们处处跟自己过不去。
“至于那封讨要祖画的匿名信,还真不好查,纸张是最普通的纸张,所用的墨汁也是极普通的墨汁,不过,我想,对方既然对咱们家这幅画如此垂涎,那极有可能会有下一步动作,再说,那画得了去,未必就有用。”
昨个老祖宗已经私下里告诉了他,那幅画只是一幅赝品,真正的藏在另一处,不仅如此,这画并不是只有这一幅,祖上其实传下来的是两幅画,还有一幅,见过它的人都已经作古了。
老祖宗那天之所以在那么多人面前展示那幅画,其实,是真的打算清理门户了,如果,裴府中人与其他外人勾结,或者还有其他不轨的心思,正好借此事引蛇出洞。
之所以没有将这件事告诉自家娘子,也许是枯蝶的有些表现实在太好了,好的让人不得不怀疑她的出身和她的过往。
“哦,那赵妈妈之死呢?就这么算了?”现在查的线索又停在哪里了,这些天,枯蝶倒是偶尔见过冯姨娘身边的那个惠儿,一个平凡的老姑娘,没有多少特色,但行事看起来很有分寸,一时之间,实在无法判断这是一个怎样的丫鬟。
“你真的以为衙门里每一件案子都能破呀,多的是悬案和疑案,赵妈妈这件事,只有我们查到她身后的那个人,自然就知道了真相,如果我们也查不到她身后的人,官府也是指望不上的,慕容月每天要面对多少焦头烂额的事情,一个小小的奴婢死了,就算成了悬案也不会有人过多的关注。”
自从裴亦涵知道赵妈妈曾对枯蝶不利之后,以他的性子,早就让人私下处理了,可枯蝶一直没发话,内院毕竟是属于枯蝶管的,他就一直等着,结果,就造成了那样的局面,现在,那赵妈妈死了就死了,难不成还真指望他为她伸冤呀!
“哎,看来人真的是生而不平等的。”枯蝶知道有些现代的思想在这里是无法通用的,阶级之分在这个时代已经被深深地打上了烙印,像她,放在现代,好歹也是个官二代吧,在裴家,却有人处处拿她的身份低微说事儿。
两人就这么肉麻加有趣地吃了一顿饭,唐少恨小盆友见了他的蝴蝶姨,先是围着枯蝶转了两圈,然后圆嘟嘟的嘴嘟了起来,“哎!蝴蝶姨,看来你还是没有幸免于难,被冰块脸叔叔欺负了。”
“谁说你冰块脸叔叔欺负我了,看着,只有我欺负他的份,他不敢欺负我的!”
枯蝶对上小盆友那明显有些不信的眼神,口中的话却说的非常的义正言辞,并顺便伸手在站在她身旁的裴奕涵的腰上狠狠地拧了一把。
这家伙吃豆腐也不要留下痕迹呀,这小家伙都能看出来,更何况别人,要是在现代,没人管这些事情,但在这里,说不明被人看到了,还说她这个裴家大少奶奶不守规矩,白日里宣一淫呢!
裴奕涵不动如山,就好像没感觉似的,任凭她在他身上掐拧,晨曦在旁边看了,倒是为自家小姐担着心,怎能当着外人的面这样对姑爷呢,要是姑爷生气了怎么办?可看自家姑爷的眼神,不但没有生气,这神情还柔了几分,敢情姑爷还有被人虐待的嗜好?
“蝴蝶姨,你知道你这样子像什么吗?分明是那个什么盖什么章的?别告诉我,你脖子上的红印印是虫子咬的。”唐少恨小盆友做出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大概想说欲盖弥彰,但这个词他不太熟悉,所以,就变成了盖什么章,其实,他也没说错,在现代,人们不是也把亲吻叫盖章吗?
“切,你这小家伙怎么一直乱用成语呢,改天应该找个夫子来帮你好好纠正纠正!”枯蝶一把拍在唐少恨小盆友的头上,力道不轻不重。
可这小家伙还是故作委屈地道:“蝴蝶姨,你和表姨娘一样的凶,裴叔叔,家有河东狮呀!”
“哈哈!”一行人闻言,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就连裴亦涵脸上也有了笑意。
刚出了酒楼包厢的门,刚走了几步,裴亦涵突然停下了步子。
枯蝶诧异,定睛一看,原来是迎面有一个中年男子身后跟着两个随从模样的人正向这边走来,这男子虽然穿着平凡,但气势并不弱,大概四十多岁的年纪,长相虽然不俗,但看起来有些阴柔,最重要的是他那双眼的目光落在他们几人身上时,枯蝶无来由地觉得身上泛起了一阵寒意。
“少恨见过二皇叔。”就在枯蝶还在猜测这人的身份时,唐少恨小盆友已经上前行礼了,原来是某位王爷呀!难怪!不过,唐少恨小盆友面对这位二皇叔明显没有对他那位皇帝大伯那么放肆。
“小家伙,想二皇叔了没?”二王爷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一弯腰,就将唐少恨小盆友抱了起来,摸了摸他的小脸,脸上倒是很慈爱的。
“想了。”
“那跟二皇叔去住几天吧。”
“二皇叔,人家舍不得蝴蝶姨呀!”
“哦,裴大将军,不向本王介绍介绍您家娘子吗?”不知是有意无意,二王爷在娘子这两个字上加重了语调。
“王爷既然已经知道她是贱内,又何须我介绍呢。”枯蝶明显地感觉到裴亦涵的神情有些戒慎。但她还是上前给二王爷见了礼。
二王爷看她的目光,脸上浮现出的是一种很奇怪的表情,似乎在回想什么。片刻后,才意味深长地道:“京中人人都传言,裴家大少奶奶是个最有福气的,竟然不怕裴大将军的克妻命,如今见来,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