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公子,便是焦躁亦不能解决问题,”
蝉娘劝他道,“贵夫人如此情况,蝉娘大约懂得了。”
“你知道她怎么了?”
解篱有些期待的看着蝉娘。
“贵夫人如此状况,大约便是香火将尽。”
“香火将尽?”解篱有些不解,却又莫名觉得蝉娘接下来的话和自己有关,且还是不利的话。
“香火将尽,是指,她身为一个神明,却已经没有了诚心拜祭她的人了,”
蝉娘说到此顿了顿,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见他满脸似懂却不愿相信的神情,继续说道,“你本是她的最后一个信徒,若你将那颗虔诚之心保留下去,或许她也会有百年可活,可你对她生了情,你不再将她看做神明而是妻子,故而…”
“故而,她身为神明却无信徒,便注定要亡是么?”
解篱沙哑的话语适时的接了蝉娘未尽之意,蝉娘颌首,证明他所言非虚。
解篱听了蝉娘一言后瞬间变得颓废,仿佛一瞬间苍老。
“或许,我当初的决定就是错误的。我不该以为,神明可以和人类在一起,我不该以为,爱人就必须要结为夫妻,但我千不该万不该,就是改了自己的初衷且还自以为是!”
“解公子何须自责,贵夫人早在最开始之时,大概就已经预知到了这一切,可她的性格,”蝉娘忽的想起了只见过几次,却异常天真可爱的铒曰,忍不住勾了勾唇,“直率的她大约也是希望公子能珍惜剩下的日子。”
解篱听蝉娘一说,忽的就想起一年前铒曰对他说的那段话:
人一生极短,能看到的美景亦是十分有限,但他们却是最快乐的,即便他们的百年只如妖仙一瞬,但这仍不妨碍,他们最为快乐的事实。
我能陪你一瞬,亦是一生。
当时的解篱回的是:
待我垂垂老矣,你仍在我榻旁安睡,一生如此亦为不枉。
而如今,解篱听了蝉娘一番话后,突然便理解当初铒曰话里的深意,
解篱知道,铒曰不会离开,她仍在他的耳里安眠。
解篱离去后,蝉娘便开始着手于制造那可承载铒曰的躯体容器。
直至半年后,解篱的再次拜访。
蝉娘耗费了自身的百年道行,替铒曰完美的契合了容器。
且容器用的,是铒曰的原本的容貌。
蝉娘看着他们相拥离去,忽然觉得多年沉寂的心似乎跳了一跳。
自且瑜离开后,蝉娘的心便没有再跳过,
而如今,蝉娘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刚刚的跳动。
蝉娘轻拧了眉,
“自己似乎越来越心软了,这实在不是个好兆头…”
作者有话要说:
☆、并蒂一
【并蒂】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双生姊妹,相爱相杀。
安禾,你可曾怨我?
前几日蝉娘收拾旧物时,恰巧找到了一只木盒,盒里装了两把篦子。
两把篦子都是紫玉所作,一只浮雕是几朵含苞待放的久客,
另一只却是盛开灼灼的绮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