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却用那支蘸了朱砂的笔在那女子的左眼眼底点了一下。
我情不自禁地抚摸我自己的眼底,那颗红痣本来是金蟾送我的蟾衣,自从被白染穿坏了以后那红痣也消失了。
这时,那女子被白染拉着手站了起来走到梳妆镜旁,她优雅地坐在圆凳上,白染的双手就放在她的肩上。
虽然我看不见那女子的正脸,但却能看见镜子里她的样子。
那是我。
跟我一模一样的女子。
莫非是慕容芷来扮作我的样子?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不是已经心意相通了吗?怎么我感觉不到她在这里?再者,她何时与白染关系这样亲密了?
那女子对着镜子蹙起眉头,然后一股脑把桌子上的东西全打翻在地上,还站起来拿着铜镜砸其他的桌子上的摆件,把屋里所有能砸的都砸个稀巴烂以后,她气恼地开始撕白染的衣服,白染只微笑着看她,丝毫不阻止。
我更加不解,这两人是怎么回事?
“师兄,你怎么在这里偷看?要是魔王知道了定要罚你面壁思过。”
我回头,一看是小地瓜在对着我说话,我又四下看了一遍,确实只有我一个人,“你在跟我说话?”
话一出,我自己都惊呆了,怎么是青儿那柔弱妩媚的调调?
“当然是跟师兄你说话,难道这里还有别人?”说完,他也悄悄躲在窗边看起热闹来,边看还边撇嘴。
我看他这样,就装作不经意地小声嘀咕了句:“这蝎离真是无法无天了,敢在咱们魔王面前张狂。”
小地瓜头点的像小鸡啄米,“就是就是,也就现在魔王还用得着她,待事情一完,魔王准让她为今天的嚣张付出代价。”
……这是对我的印象有多坏?
小地瓜见我不说话,声音柔和了许多,“师兄,你都已经是魔王的人了,还担心什么?魔王喜欢你喜欢的紧,会一直对你好的。”
……已经是魔王的人了。 。
我仍不说话,他有些着急了,不舍地从怀里拿出半块烤地瓜给我,“师兄快吃吧,这是我偷偷给你留的。”
我摸摸肚子,确实饿了,就接过烤地瓜开始吃起来。
小地瓜舔舔唇,又说:“看她还能嚣张几天!”
O__O〃…
这些都是白染搞得鬼,是那樱桃酒有问题,白染为了让我放心喝下还特意与迟敖演了一场你不情我不愿的戏码,在白染要喝之前,东珠先尝了他酒杯里的酒,东珠有复原的本领,使得白染的酒无碍。
他把我变成这个样子是早就预谋好的,在他要借我的蟾衣之前,因为蟾衣不除,那颗红痣会一直跟着我。
不对,是在我来蓬莱仙岛之前,还记得小地瓜说他师父让他在海边等我,迟敖怎么可能知道我会来蓬莱仙岛?只有白染有这个推算的本事。
这么说来,没有我的帮助白染未必就不能找回真身,他是在等我来。
他这么做一定有目的,且看他要如何。
可是模样变成我的人又是谁?敢在白染面前发这么大脾气的人可不多见。
白染应该早知道我在窗外了,他向我的方向看来,冲我一笑,小地瓜立刻蹲在地上,抱着脑袋,整个人埋在窗台下面,他见我还站着,扯着我的裤子就把我往下拉,还说:“万不可恃宠而骄,你忘了魅姬的下场了?”
魅姬?听着耳熟,对了,是我初见白染时的他身边的侍妾,媚骨天成,五军倾倒,白染行军打仗都不忘带着她在账营里一日三欢,一天,我与白染商议事情完毕,从他的账营里出来正巧碰到了魅姬,魅姬误以为我是白染的新欢,差点用指甲挠花了我的脸,被白染看见,一剑刺死。
我还记得她死时看着白染睁大的双眼,满是不可置信,唉,那么漂亮一姑娘死的可惜了。
看着小地瓜惊悚的眼神,我不得不蹲下身来,在心中提醒自己:“我现在是青儿,小地瓜的师兄,迟敖的徒弟”……迟敖的徒弟?怎么忘了这茬。
随后的几天里,我甚少与白染接触,倒是迟敖和小地瓜总来找我。
早上,迟敖傲慢地推门而入,大声质问我:“今日怎么不去给为师请安?”
我:“……”还要请安???
迟敖手伸过来摸我的额头,“是哪里不舒服?”
我装作整理鞋袜,蹲下身来,“没有,只是鞋子不合脚,磨得脚疼。”
迟敖手上落空,叹了口气说:“你莫要说这些隐晦的话,金鞋玉履任谁穿着都不合脚,但也不是谁都能穿的,本以为你已经心属魔王,没想到你还在怨恨我,早知你对我如此情深,说什么我也舍不得把你送出去……”
O__O〃…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原来这师徒早有一腿,白染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