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羽霏懒得再看下去,站起来,烟叼嘴里,双手插在外套口袋朝外走去。
二楼还有个小阳台,是当初连同二楼的各个房间一起修出来的,虽然还没有修完整,但勉强能容人。
庄羽霏就叼着烟,靠在阳台上,眺望远处灯火通明的高楼,对房里的一切不闻、不问。
张鹤秋往前走了两步蹲在戴生面前,既是冷笑,也是自嘲:“我女儿居然会喜欢上你这种人。”
戴生迷茫地看着张鹤秋,看了几秒眼神才聚焦。
聚焦过后,他才说:“是她自己幼稚,缺了爱还妄想从别人身上得到爱。爱,这种廉价的东西我随便挥挥手就给出去了,她还当个宝一样稀罕,她才是那个废物!”
取了眼镜的戴生就像是取下了面具,露出他本来的面貌,他说:“是,我现在是杀了人,可那都是你逼我的张先生!你有本事也杀了我,我没死的话警方一定会调查出来你才是背后真凶,到时候我们大家就一起死吧!”
“反正我已经杀了副校那个蠢人,我什么都不在乎了!要死大家一起死!”
张鹤秋表情早已敛去,只冷着眼。
戴生看张鹤秋不说话,他说:“要是杀不了我,我劝你早点放过我!就算我杀了人,副校也是你绑过来的,警方一查我们都脱不了干系!”
“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就一不做二不休,要么都别活了,要么就一起合伙抛尸!”
他简直计划好了每一步。
杀人后的合伙,合伙后的一起抛尸,抛尸后再清理一切痕迹,事情过后,该怎么谈拢怎么逃之夭夭掩盖命案。
他好像都在一瞬间想好了。
可是他忘了一件事。
他忘了为什么张鹤秋不绑别人,只绑了和他有关联的副校长。
“在做这件事之前,我就想好了一切后果。”
张鹤秋绕过戴生,捡起地上的袋子,拿起里面的一把刀,又在身后拿出一捆绳子,他说:“我一定会坐牢,而杀了人的你也必定会坐牢。”
“只不过我们有小小的差别。我是涉嫌绑架。”
“而你,戴老师,”
张鹤秋手中的刀和绳子再明显不过,他低下眼对跌坐在地上的戴生森冷地说道:“你一定是蓄意杀人。”
很快,整个二层响起一阵哀嚎声,还有推拉、击打的声音。
没一会,只剩下人“呜呜”挣扎着试图喊出来的嚎哭声。
再过了一会,整个二层开始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比刚才胸口插进刀子还要血腥的味道。
张鹤秋切下最后一刀,森冷的脸上才露出点光明。
他对眼前满身血污眼底无光的戴生说:“我的女儿,不是你可以碰的。”
远处的高楼最后一盏灯也灭了,加班到凌晨,他们才到了真正下班的时间。
庄羽霏的烟早就抽完了,她重新拿起了一支放在嘴里无聊地叼着,倚在阳台上望着沉寂的深夜。
深夜的街区早已没有车来车往,路上更是早就一个行人也没有,就连楼下的野猫叫声都少了许多。
寂静得任何声响都显得格外突兀。
“咔、咔……”
身后的脚步声靠近,庄羽霏无聊的眼睛才动了下。
深夜的凉风吹袭,吹得不远处树上的树叶“唰唰”作响。
张鹤秋甩了甩手上的血,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烟,熟练地点上,吸了一口后,才和庄羽霏一起靠在阳台上欣赏空无一人的夜景。
一口烟深深吸入,再重重吐在半空,张鹤秋才问:“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