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整个庄家是庄羽霏自己做主,她想嫁就嫁了,庄家人也拿她没办法,可任由这种事情发生的胡家,怎么都是不知礼数的。
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是村头嫁到村尾,放两串鞭炮就能了事。
且不说胡家怎么样,按照庄家的性格,十里红妆不是做不出来。
现如今,这么有头有脸的人嫁进去了,别说什么优待,就连破烂的、将将拿得出手的彩礼也要收回去,简直要打烂所有人的脸!
庄家人真要追究起来,万般理由都是。
家里这么多人,事情还是办成这样,根早就烂了,老爷子就算再怎么样,也无力回天,现在庄研霏不过小小的刁难,他也辩解不出什么来,只能红着一张老脸受着。
“庄研……咳咳……”
老爷子咳了两声,不过一咳起来就像止不住了,直咳得脸上再无半点血色。
“咳咳咳……”
老爷子咳得这么厉害,仿佛下一秒就要背过去了,庄研霏素净的脸上还是面带浅笑,给老爷子倒了一杯茶。
老爷子就算咳得再厉害,也不得不边咳边抖着手拿起那杯茶,勉强地喝进去一口。
平息了一点后,他说:“兰鸟是我们胡家历史最悠久的厂子了,跟着我们胡家一起起家的,它在胡家既在,它亡则胡家没。我们把这个宝物给了羽霏,是因为我们真心爱护这个孩子,我们对待羽霏的感情就像对待这座厂子一样,怎么会要回来。给了羽霏,就是羽霏的了,说什么收回的,别说收回,只要我老爷子在的一天,绝不会叫羽霏在这个家受一点委屈!”
老爷子咳完就是这么一连串的话,庄研霏听着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些,她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自顾自地喝了一口说:“看来您真是喜欢我们家庄羽霏。也是,我们家庄羽霏除了脾气犟点,还是个好孩子。”
老爷子一口茶终于咽肚子里,他附和说:“羽霏确实是个难得的好孩子,长得又好,又孝顺长辈,更爱护自己的家庭,我们怎么会不喜欢。”
庄研霏闻言放下茶杯,素净的脸再次似笑非笑地面向老爷子道:喜欢到不惜给我们家庄羽霏一份您的遗产?”
“还是,遗产的事不过一个谣言。是想让火全都集在庄羽霏身上,好让真正的当家人施展拳脚做事?”
庄研霏此行的真正目的就在此——为了庄羽霏来的。
就是传言庄氏姐妹再不和,闹得再狠,庄研霏也不可能真正放弃庄羽霏。
不过对此,老爷子还是没什么可说的,他眼眸低垂,沉思一会,恢复以往的神色,对庄研霏说:“怎么会是谣言,我很喜欢羽霏那个孩子,给她什么也是我作为老人家的一份心意。”
庄研霏素净的脸上还是笑着:“是么,最好真的是这样……”
从老爷子那里出来,已经是天擦亮。
助理早在外等着,庄研霏一出来,他立即上前给庄研霏披上外套。
两人边走,他边问:“谈的怎么样?管家可以放回去了吗?”
问的是管家,也是在问医院里的胡涯上父子三个。
庄研霏披上外套,顺手拿起一根皮筋把头发全扎起来,点上一根烟吸了一口后,又扔在脚下踩灭。
她望着天边刚升起的初阳说:“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老爷子老了,孩子们天天陪在身边,早就忘了骨肉分离的疼痛。”
助理应道:“明白。”
庄研霏素净的脸露出一抹难得的冷笑:“既然老爷子要赌,就看他能不能用这最后一口气把胡安珩送上继承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