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上戴着大大的黑色丝绒「冠子」,再配以金银珠饰,本来就沉重得让人全身酸疼,再加上走这么远的路,抬了这么多次头,此刻深感体力不支。
「公主若觉得累了,不如先回去吧。」叶之江淡淡道。
她的疲倦,他看在眼里。惟有保持冷淡,才能让她早点休息。
「我不是这个意思……」怀烙连忙辩解道:「我不累。」
真的吗?看样子,她都快要累得跌倒了,何必苦撑?
他不愿意见她这副模样,这样拼尽全力来讨好自己,宁可她疏远些,让他良心好过一点。
「公主是千金之躯,本就不该与为臣前来。若只有为臣一人,恐怕早就找到红枫回宫交差了。」他故作不耐烦的神色,刻意让她不快。
「额驸是嫌我娇气吗?」怀烙停下步子,猛然问。
「为臣不敢。」他垂眸,摆出生冷的态度。
「你们都先退到百步之外……」她眼中忽然泛起泪花,转身对侍卫道:「没我的吩咐,不许上前。」
这瞬间,她感到好委屈。明明这样千方百计的亲近他,只求与他多相处一时半刻,可他却满脸嫌弃,怪她是累赘。
她真的很迷惑,到底自己哪里得罪了他,为何就连他的奶娘也待她如仇敌?
「额驸,有些话,我想问问。」看到侍卫们退去,胸中涌起的千言万语不由自主地道出,她本想忍耐下去,慢慢培养感情,可是此时再也不能等了。
「公主有什么吩咐?」叶之江毕恭毕敬地答。
「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吗?」已经是夫妻了,何必公主长、公主短的?这样的称呼永远也不可能把两人拉近。
「这样不太好吧……」他却一如既往地冷酷着,「我虽有幸娶得公主,但礼节不可以忘。」
「我命令你叫我怀烙!我也会叫你性德。」好啊,既然她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就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哪能连小小称呼都搞不定?
「为臣不敢如此直呼公主,至于公主如何称呼为臣,那是公主的自由。」叶之江倔强地道。
呵,性德?这本来就不是他的名字,听起来,就像一个陌生人。
他绝不会给她机会亲近自己,仇人的女儿,就该形同陌路。
「你……」怀烙不由得气结,「难道我哪里得罪了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刚刚只是泛起泪花,此刻酸楚的泪水快要流下了,她急忙背过身去,不想让他看见。
生平第一次如此迁就一个男子,为什么却遇上了冰山?
「公主真想知道?」她是在问他要理由吗?他可以找出千百个理由,绝了她的念头。
「你说。」她调头,凝视他的眸。
火一般的眸子灼得他内心忽然有些微疼,惟有避开她的目光,才能让他把话说完。
「听说为臣能够高攀,全是因为公主恳请皇上指婚?」他低低道。
「对。」她喜欢他,看上了他,想嫁给他——一片真心,没什么好隐瞒,也没什么还害羞的。
「公主可否想过,为臣在遇到公主之前,或许已有心上人?」他唇一抿,道出骇人的话语。
「什么?!」怀烙一惊,「你……早有喜欢的人了?」
「没有,」他摇头,「只不过,公主不曾想过这个可能,可见公主行事都按自己的意愿,由着自己的性子,为臣心目中理想的妻子,是一个可以处处为他人着想、善解人意的温婉女子——而公主你,显然不是。」
她怔住,没料到会听到这样一番说词。
没错,她从小长在宫中,受尽父皇母妃的宠爱,想要什么都如随手摘下树叶一般容易,她的确不曾考虑过他的心情。
这个男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