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驸!」碧喜率先跳下马儿,朝他奔过来,「可算找着您了,您不知道,为了找您,我和公主吃了多少苦……」
「碧喜!」怀烙却制止住婢女的多言,「啰嗦什么?快把这马儿牵到马廊去,喂些粮草,都累了它一整天了。」
「公主,您见了额驸犯糊涂了吧?这荒郊野外,哪来的马廊?」碧喜笑道。
「你……」怀烙一阵脸红,「总之,就是喂马儿吃草去!」
「好好好,」碧喜努努嘴,「我识趣,赶紧走!」
她俏皮地瞧瞧叶之江,又瞧瞧怀烙,一阵大笑后,牵着马儿随侍卫们去了。
夜风之中,旷野之上,似乎此刻就剩下静默儜立的两人,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什么。
「你怎么来了?」半响,叶之江强忍住心头悸动,故作冷淡地问。
「我是你的妻子,难道不该常伴左右吗?」怀烙叹一口气。
她早料到他会对自己冷漠,已经做好一切心理准备,可临到见他,却发现还是伤心。
「皇阿玛说,让你留在京里。」他侧身,不忍看她失望的神色。
「出嫁从夫,我只听你的。」她凝眸道:「这次出京,除了碧喜之外,无人知晓,你若留我,我就待在你身边,直到中州任期结束为止……你若赶我走,我就立刻回京,不会有人察觉我曾经离开。」
又是一声轻叹,不知是出自风,还是出自他。
叶之江只觉得心头微微动摇……为什么,因为怜惜吗?
一个足不出户的公主,居然可以孤身匹马,千里迢迢来寻他,这一路不知经过多少波折,担了多少惊,受了多少怕,他真忍心就这样赶她回去吗?
他喉间哽咽,想狠心地拒绝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咳,咳——」忽然,怀烙捂住胸口,咳嗽起来,眉间紧蹙,十分痛苦。
「怎么了?」叶之江紧张地问。
「没什么,只是有点着凉……」她垂眸道。
「着凉还没什么?」他忽然有些火大,气她不顾自己的身体。
本来嘛,金枝玉叶的,不在京里好好呆着,到处乱跑,若是有个闪失,岂不成了他的错?
心头涌上一种负罪感,他当即解下披风,覆到她弱小的身子上。
「来,先进帐子里歇着,」本想赶她走的,可是这一声咳嗽,真的让他于心不忍,「回京的事,明儿再说。」
怀烙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绯红的笑意,紧紧裹住他的披风,跟随他的脚步迈进帐篷。
披风里还有他的温度,她缩在其中,驱散所有寒意,只觉得暖。
其实……她根本没什么大碍。皇阿玛说满族的女子要有巾帼气质,从小教她骑马射箭,所以她的身体一向健康得很,从京城到中州,虽然一路颠簸,可也难不倒她。
此刻装出可怜楚楚的模样,不过是想让他收留。
她一直觉得,他们之间不会缺少感情,只是缺一些相处的机会。
那日他替她浣足之时,她可以明显感到他的心动,倘若再给她多一点点时间,她一定会叩开这个男人封闭的心扉。
「今晚你在这帐里歇着,我一会儿叫人送碗汤来,明儿进了中州再找大夫。」叶之江道。
「我在这帐里歇着?」怀烙环顾四周,「那你呢?」
「我自然……」他俊颜微侧,「自然是另找一处歇息。」
「你想让外面的人都知我们夫妻分房而睡,猜度我们不和?」她嗔怪道:「想让我堂堂和硕格格没面子?」
「不……」他想辩解,却发现,原来自己做的事的确很可恶,一时间只能怔在那里。
「这榻子大得很,我睡床头,你睡床尾,」她径自坐过去,「我保证不打搅你。」
打搅?
呵呵,她已经是他的妻,却说这样客气的话,让他心里更加难过。
成亲这么久,他都没碰过她,若换了别的刁蛮公主,早跟他闹翻天了,可她却承担下所有的委屈,甚至没向宫里抱怨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