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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第1页)

转眼已过惊蛰,东来帮着骧把库中所有文稿,依目录类别分格入位。还腾出手编了个柳条篮子。不几日,又不知从何处掏了一只刚出壳的秃鸟雏,养在篮子里,说是给骧解闷儿。

“你肯定掏的不是乌鸦窝?”骧和东来坐在文案库院子里,两个脑袋几乎顶在一起。看着篮子破棉絮里的鸟雏,眼皮紧绷呈青黑色凸起,身子粉红还是满身毛根儿,大头细脖伏在败絮中瑟瑟发抖,只觉丑的不行,真不知如东来形容的长出毛来会是个什么鸟。

东来信心十足憨笑一声:“二爷您放心。小的看准了是喜鹊窝才掏的。大喜鹊毛色锃亮,着窝蛋孵出的雏必定壮实。您平时用膳时留点饭渣饭粒,就够养大这雏了。”

“呸,你才吃饭满嘴掉渣儿。”沈骧好气又好笑的捏着东来的脸蛋。东来意识到失言忙改口:“是我掉渣儿,我掉渣儿。从今以后小的吃饭就把这鸟放在腿上,让它直接在下面接着。”

见骧笑开,东来也小一回。随后安置好篮子,便提水洒扫擦洗。忙完粗笨活计,又将字案上水盅笔洗里的水换了干净的。“二爷,小的刚想起有事忘了报上。刚出去担水,听门外看门的说,将军府一个参军死了。像是灯节那晚失踪的。半个多月才在野外发现尸身。头没了,下身被割的稀烂。只从裹尸体的破官服上辨认了大致位份,再后来由他家里人凭着身子上疤痕确认了身份。二爷您说,杀人的主,下手太狠了吧。”

数日后沈骧被传到鹤卫分堂问话,从中得知了确切消息。安远将军座下参军杨润于上元节当晚外出应约便从此失踪。叶茂派人明察暗访多日无果。又托付鹤卫协助查找了半个多月,仍是不得其果。直至二月初二当晚,郊外兵营拒马丛内发现一具无头尸,用一根枪杆挑着戳在土地上。

此番询问的人是沈骧实际的顶头上司张甲。因为将军座下代职参军叶盛(叶茂之子)认定,杨润曾与沈骧有过节,对其死于非命之事,难以撇清干系责任。故咬定要求张甲进行讯问。张甲为应付场面,便蜻蜓点水的问了几句过场词。骧听出张甲的意思,索性顺着劲下坡。

“大人推测不无道理。卑职与死者确曾有言语冲突。既然当时已将他伤了,再不至于非杀伤性命才可泄恨。即使有心杀人,摘下项上人头就完事了,何必还要那么猥琐的处置尸身····哟,奸杀枭首··听着都恶心···唔,大人您恕罪,卑职有些反胃,先告个便···”不等回答,骧已经捂着口鼻跳到室外树丛后面,干呕起来。

往下面就不必问了。这么娇弱的公子哥儿,再是内心阴狠,也不至于将一个毫无姿色可言的中年男人,先奸、再阉割、斩首···最后立尸于军营之外。即便是买凶杀人···虽说不是没可能,但为着几句口角之争闹成这么大动静,实在没必要。以沈氏父子之间言传身教来看,清傲得紧,绝不屑于做此类事情。

一番折腾之后,叶氏父子失了好大面子。张甲看着叶盛的眼神都成了眼角斜光,只差明确说出:还嘱咐我管好手下,少招惹沈仪光,自己手下倒先按不住爪子。杨润那厮实在是不长眼色的,生生死在一张嘴上。偏生揪住‘沈氏父子伴君境遇不同’,这么下三滥的话大耍口舌。皇家秘辛可听、可信,绝对不可说。他却把传闻说得有眉有眼,如同亲见一般。那小爷不动刀砍他倒会砍谁去?

至更换起轻便袍服时,沈骧便捧着文案库全部档案目录节略,又一次来找杜崇报备。文案整理差事告结束,清理案件分为:搁置、结案、死案等几个项目记录在案。

杜崇翻看了目录后沉声问道:“以足下数月以来清理案件的比较,你以为目下,安远防御之内可有重大隐患需要即时着手。”

因换了轻薄袍服,沈骧显得身材更加修长,目光中多了更多清冷“以卑职之想,安远防御内尚有四大类案件,不仅悬而未决,且是反复轮回出现。更有甚者积压达数年,已危及到军机兵备。无论从民生还是军防上看,都需要立时指派专人访查,或明或暗都要做。乃是:盗尸案、平民子弟妇女失踪案、弃尸案、军马流失案。此四类案件绝非寻常偷盗之辈所能为。然此四类案件,在文案记档的多是简单结案。实则更多现有断档痕迹。故卑职臆想,或许民政文档库中,能有线索加以接续盘查。”

话音放落,屏风后面响起鼓掌声,随之叶茂应声而出:“仪光真才俊也。本座当日留足下在文案库这步棋是走在点上了。”说着双手虚按,笑容温和的让沈骧落座。“诚如足下之言,这四类案件屡查屡犯循环不绝。叶某并非嗜血之辈。一次开刀问斩便是上百颗人头落地,当我是愿意看吗!都是旌旗下的儿郎,留着打关外流匪,为家人挣份荣耀;总好过这样,自己丢了性命,还连累爹娘妻儿成了罪属没入贱籍,两世不得翻身。”叶茂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唏嘘道。“即使如此,依然打压不尽铤而走险的贼子们。”

沈骧在座上眼观鼻口问心,一派静寂;心中却在暗骂:口是心非的独夫。你当事事都能用钢刀解决么?爹爹当年接管战后残局,短期之内,安民心复民生,也不曾如你这般大开杀戒。你接管安远十余年,出来穷兵黩武今如此,可曾与民众生计上坐过多少维护。

“本座适才偶经此地,幸闻凤郎之言,端是一语中的,心下颇为感触。”叶茂举手拍响巴掌,片刻有护卫军士捧来托盘放在叶茂手边。“仪光既有见地,本座已成定义。一事不烦二注。适才所言及的四桩公案就由你着手查勘。此乃安远将军卫下令牌,可助足下于军政两界通行。除明确标注不可擅入之处,须先向本座跟前报备,其他地方任由走动。”言罢手一招示意沈骧上前取令牌。

沈骧闻言愈发暗恨咬牙,无奈事至于此,竟是毫无推诿余地。只得硬着脖颈上前,露出双手从叶茂的大手中接过令牌。不及收手忽被对方翻腕一把擒个正着,满满握于掌中。一瞬间,骧只觉毛发乍起,禁不住凤目大张直逼向叶茂。

终于见到这少年被迫的露出真实情感——惊怒之色,叶茂有些暗暗得意:原来这小东西是知道怕的,素日里只见他一派清冷傲然,万事不如其目的样子,只把人恨得不行,欣赏之余又难按心痒。如今看来,到底是个孩子,心高气傲不合于众也是难免。这个年纪的男孩,原该是承欢父母膝前,最是玩闹淘气的时候。他却因诸多缘故,丧母、别家、远派到苦寒边境上来;功名本在显要之列,却要屈身隐性的充当一名不入流的小吏。

叶茂手上握着沈骧的手,安慰性的拍拍,很快放开。继续道:“安远知府施晗,与本座颇有相交。仪光前去调看文档,施知府必会从旁通融。宗佑那厢本座也已关照。即日起三家联手协作,以期尽快还安远境内一个安详太平。”

【施晗,表字继长。】

安远知府施晗是个极有眼色的人。自先帝朝接任知府之位,与戍卫将军麾下人等,私下处得甚为相得。彼此往来别有一层默契。因见叶茂荐来的少年小吏,年纪虽轻,持有的竟是将军卫下令牌,便以同为天子门生的说法攀起交情。约私下彼此间以兄弟相称,要骧以表字为首称其为兄。

骧观其人年龄与父亲相差无几,温颜推辞了数次,施晗坚持其意便无奈应了。为免于再出现先前,如杨润叶茂等人,肌肤相触骤升恶寒及雄雄杀意,骧始终与所有人保持着足够的戒备距离。

如此一来,只把个施晗眼馋得,百鼠入腹几重进出百爪挠心。每日只能遥遥对着一张美若天资冷如冰霜的脸庞,一壶接一壶喝着败火茶。如之奈何,叶茂再三嘱咐,沈骧其人来历奇异,上有通天之能,下具泄地之才,可堪大用。切不可因小不忍触怒于他乱了大谋。

承宁十年至志锐五年末,安奉境外流寇有愈演愈烈之势,且乱锋直刺安远一线。志锐五年末,叶茂集中精力连出重击,采取广覆、剿杀、绝患等策略,清除大小流匪十余家。然而,仍旧有数家阴魂不散,跗骨之蛆般,冲而即散,散而又聚,且是行动迅捷无比,出手更是狠辣异常。直是沾之即伤,近之必亡。其中一股尤其引得官家注目下力围剿。

这一股匪首是女性,真名无人知晓。其貌美艳,其手段毒辣,有个响当当的绰号……胭脂虎。凡落入其手中者,绝无活口可寻。尤其是男子,皆被斩首、去势、抛尸于野外。叶茂几次派兵,或会同乡勇出动围剿,皆是难有斩获。

至志锐六年春末,派人围捕到胭脂虎手下一名喽罗,进而摸到窝藏地点,一场苦战后抓到匪首。惨胜之后,施晗将犯人加了多重的大枷重铐,锁在死牢。满以为就此可以稍喘口气。

孰料刚刚入夏,安远城中数家大商号遭灭门洗劫。粉壁墙上都有一只用人血画成的下山猛虎。此正是胭脂虎出手行动的鲜明招牌。

施晗无奈,只得拆掉刚封好,预备递送朝中报捷请功的行文包裹,扯碎奏章。转而从伶馆中挑了娇美伶妓,送到安远将军帐中,以防叶茂因挫败儿恼怒,摘走他的吃饭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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