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顿了顿,直直向会客室走去;并不知道其实艾瑞克此时就躲在卧室门外的一扇窗帘后面,而伯都西奥被威胁不准把他藏身的地点指出来。
本来因为之前已经想好了应对的办法,艾瑞克昨天晚上睡的还算不错。但是没想到今早起床的时候,他的后背因为在不舒服的沙发上对付了一宿,导致他背上的骨头感觉相当难受。
艾瑞克一边感叹岁月不饶人,一边坏心的决定要整整那个导致他身体不舒服的人;况且他可不打算如此轻易的就原谅那个心软的无可救药的家伙。
他听到伯爵拉了三次铃,这是他们之前说好的呼叫伯都西奥的意思。他看着身边站着的可怜管家,示意他直接进去不必向伯爵提起他在门外。
直到伯都西奥出来了一会,艾瑞克才示意卢卡为他打开门,正式去会一会那两个青年。
艾瑞克带着一脸温和的笑容走入那扇门,带着歉意向会客室里的众人说道:“抱歉,我起晚了。不知道我是否错过了什么?”
伯爵看到他进来,脸上一闪而过的愧疚让艾瑞克的心情瞬间大好。不过他装作没留意的将视线划过伯爵,投在站起来的两个年轻人身上。
伯爵走上来为他介绍道:“我来帮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们的邻居……”
“等等,这位是弗兰茨·伊辟楠男爵,对吗?”艾瑞克打断了伯爵的话,笑着说道,“我有幸在去年勃拉西诺公爵府上见过男爵。”
伯爵说道:“哦,这可真是太巧了!两位,这是我的好友,雅克·邓肯子爵。”
弗兰茨显然也认出了这个让他印象深刻的人:“子爵先生,这真是太巧了。请让我为您引荐,这位是我的好友阿尔培·马瑟夫子爵。”
他转过头对他的朋友说:“阿尔培,这位就是之前我跟你说起过的,从强盗那里救下俄国王子的邓肯子爵先生。”
阿尔培显然对男爵曾说起过的这个人印象深刻,十分惊喜的与艾瑞克互相问候了一番。
等到他们重新坐下来,艾瑞克装作不经意地笑着跟伯爵说:“那么,我的朋友,你还没告诉我,我是否因为我的失礼而错过什么了?”
“什么?哦!是的,”伯爵为了他脸上带着一丝寒意的笑容惊了一下,“我们刚才在说今天的死刑。”
弗兰茨明显想到了之前这位基督山伯爵使他震惊的发言,不禁开口说道:“哦!您真应该听听伯爵刚才说的话,我亲爱的子爵先生——当然,我是说您,邓肯子爵先生——”
艾瑞克笑着说:“别介意,鉴于在这屋子里有两个子爵,您可以称呼我为雅克。”
男爵带着一丝腼腆,温和的说道:“那请您称呼我为弗兰茨就好。”
而一边的阿尔培则是用青年人特有的精力充沛,也立即向艾瑞克说道:“还有我,我的子爵先生——当然还有伯爵先生,请叫我阿尔培就好。我想弗兰茨是想说,在他看来伯爵的观点实在是过于严厉了;但是在我看来倒是很有道理。”
艾瑞克面对这个青年,只感到他的后背一阵阵不舒服,但是此时他的脸上依然需要保持着笑容。
他就这样带着些微不自然的笑道:“那么,是什么言论引起了两位的分歧?”
阿尔培完全没有注意艾瑞克僵直的身体,用轻快的语气说道:“关于对刑罚对有罪之人的惩罚是否公平。”
“那么,让我猜猜。伯爵是不是说了这样一个意思:”艾瑞克笑着说,“‘对于有些人所犯下的罪,它们造成了无辜之人常年的、甚至是一直持续着的痛苦,然而这些罪人们自己却只是被一并斧头砍掉了头颅,或者被一颗子弹射穿大脑,又或是被一把剑刺穿胸膛,遭受几分钟、至多几小时的痛苦就能解脱,这样就算是赎清了他的罪恶吗?’他是说了这样的话吗?”
两个年轻人面面相窥,说不出话来,只能迷惑的看着艾瑞克。
艾瑞克没有等待回答,也没有理会伯爵投来的热情视线,他接着往下说道:“然后他还说:‘这些有罪之人应该经受更加深沉的、迟缓的,甚至永恒的痛苦——这是他们赋予别人的,那么上天也应该将相同的东西回报给他们。’伯爵是否这么说?”
阿尔培简直惊讶极了,而弗兰茨则领会的猜出了艾瑞克与伯爵的深厚交情。
艾瑞克看着两个青年相似,又有所不同的表情:那玩世不恭的热血青年阿尔培明显的惊讶的眼神,不知怎的让他有一丝恶意的喜悦;他对弗兰茨虽惊讶又有所领悟的镇定表现还挺满意的,并在心里称赞弗兰茨果然是个沉稳的青年。
这个没有父母的青年倒是海蒂的理想对象,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爱上海蒂,而海蒂又会不会喜欢上他。他暗暗决定在这几天试探一下这个年轻人的心意。
艾瑞克将海蒂的事情先暂时放在一边,笑看着惊讶的两个人说道:“看样子是了。我的天,我就知道他会这样说。马瑟夫子爵、伊辟楠男爵——”
阿尔培·马瑟夫不满的孩子气的一瞥成功将他逗笑了,艾瑞克笑着改口道:“好吧,阿尔培和弗兰茨。我是说,别被他吓到了。他在东方生活过一段时间,那里的人们对于生活里的各项理念都与我们不同。那里的人们信奉的是‘有仇不报非君子’,或者说‘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他们讲究因果,相信如果恶人们没有补偿完他们所犯的罪,那么剩下的罪过会跟着他们一起投胎,不管过了几次轮回,只要罪没偿完,终究还是要受苦的。”
因为有好感的人显而易见的亲近称呼,阿尔培不禁快活的同意道:“不错,东方人的哲理听起来很公平。”
乐观的年轻人转而劝说自己的好说:“而且《旧约全书·申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