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沈母都很热情,带着她往里走,沈父端了满满一盘饺子上来,连蘸碟都备得很妥帖。
“累坏了吧?先吃点垫垫肚子,然后让宜之带你去睡一觉。”沈母显然也知道她昨晚又是通告又是赶路,肯定没好好休息,跟她说话时候和气又善意。
不知道是不是沈宜之事先叮嘱过,家里没有人提宁稚忽然跟他们生疏的六年,也没有人提她那対不负责的父母,只问她工作辛不辛苦,还说以后回家不要带这么多东西,家里都有的,人回来就好了。
他们没有说就把这里当自己家,而是直接说,回家。
宁稚的眼眶有些热,赶紧低头夹了一个饺子,喉咙堵得厉害,但她还是把饺子全部都吃完了。
她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饺子。
起来收拾碗筷时,沈母忙走过来,让她放着不用忙。
宁稚已经什么都明白了,满心都是感激,可是她很笨,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沈母哪里看不出她的心思,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你们啊,乖乖的就好了。”
她眼神温和,跟沈宜之有些相像,只是她更具风霜,看着宁稚时,是看自家小辈的包容与和蔼。
沈宜之站在边上,拉住宁稚的手,宁稚反握住,像是保证一般珍而重之道:“我们会的。”
沈母欣慰地看了看她们,收拾了碗筷去了厨房。
从踏进家门开始就震荡得厉害的心稍稍缓和下来,暖暖的,还带着因为动容而产生的沉闷。
她小声地问沈宜之:“你什么时候跟家里讲的?”
她再迟钝都看出来了,很明显,叔叔阿姨早就知道了她们的事,也早就接纳了她。
沈宜之不善于邀功,也不习惯讲自己的付出,便试图转移话题,可是宁稚很想知道,抓住她的衣袖,又问了几次。
她们一起进了沈宜之的卧室。
沈宜之的房间跟以前没有区别,干净整洁,简约大方,窗边那张书桌,宁稚无数次伏在上面写作业。
她站在门边看了会儿,才慢慢地走进去,就像回到了那时候,她放学的第一件事就是来这里,找沈宜之一起,她话很多,什么都说,像是要把自己所有的事,都分享给她。
宁稚有些怀念地碰了碰桌面,嘟哝道:“一点也没变。”
沈宜之的目光也在这张书桌上停留了片刻,最后落在了宁稚身上。
还是有变化的,比如身边这个人长大了,比如她们的关系也来到了另一个层面。
“什么时候讲的?”宁稚还没忘,锲而不舍地继续追问。
沈宜之只好告诉她:“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
宁稚看向她,脑海中浮现的是那一天的情形,那天沈宜之起得很早,给她炖了最喜欢的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