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泪沿着眼角滑落。
“冷小姐。”
房门突然被打开,很有辨识度的声音让冷幽兰快速擦干眼角的泪转身,看见那个男子:“傅先生。”
傅擎文没想过还会跟冷幽兰见面,可他母亲的遗嘱竟然跟这个女人有关:“这是我母亲的律师张律师。”
“你好。”冷幽兰好奇他们找自己要做什么。
张律师伸出手跟冷幽兰握了一下,然后公式化的让两位坐下,从包里拿出骆静生前立的遗嘱:“作为宣读遗嘱的前提需要相关当事人全部到场,现在两位都到了,所以我代表骆静女士宣读她生前所立遗嘱,骆静女士生前的主要财产如下,一,坐落于平顶山188号别墅一套,价值一亿,二,坐落于B市中心华天苑跃层式商品住在一套,价值一千万,三,另外海外多处房产合计三亿五千万,四,银行存款五亿七千万,另有股票期货目前市值两亿零五三十四万,五,古名音乐学院综上所述,所有资产都由骆静女士的儿子傅擎文先生继承,本遗嘱有骆静女士口述,本人代写。”
张律师把第一份遗嘱递给傅擎文,遗嘱的内容并没有让两人惊讶,事情本就应该如此,骆静只有他一个儿子,遗产全部留给傅擎文也没什么稀奇,可是为什么需要冷幽兰在场,这一点冷幽兰跟傅擎文一样想不通,就在这时张律师又拿出一份遗嘱继续宣读:“这是骆静女士的第二份遗嘱,第一份遗嘱只有在此前提下才能生效。”张律师抬眼看了下两位,然后念叨:“傅擎文先生必须三年内不得与冷幽兰女士离婚,如果傅擎文先生不能遵循这一点,那么骆静女士名下所有财产都会留给冷幽兰女士,如果冷幽兰女士提出离婚那么骆女士名下的所有财产依旧会留给冷幽兰女士,骆静女士另外提醒傅先生,傅先生一旦提前离婚冷小姐将分走您一半的财产,这是傅先生的婚前财产公证书。”
律师的第二份遗嘱像是一个中报炸弹,不仅炸的冷幽兰不知所错,还炸的傅擎文觉得不可思议,他顾不得已经完全呆傻的冷幽兰,翻看着律师递给他的文件,上面是他的亲笔签名,还有两本鲜红的结婚证,他突然想起他母亲好像是骗他签过字,可是他母亲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母亲被人骗了,傅擎文突然转过头向冷幽兰看去,眼底的冷意足够让任何一个人惊慌,可却不包括冷幽兰,她的坦荡让他皱眉,他快速的找回理智,自己母亲他了解启是随便就能被人左右的人。傅擎文把遗嘱收好对律师说道:“麻烦张律师了,要是有什么疑问我会再联系你。”
张律师是亲手替骆静般这件事的人,自然知道当事人需要时间调节和接受,整理好东西后他先起身离开,把空间留给两人。
傅擎文看了眼还在发呆的冷幽兰,站起来先一步走出病房,跟等在外面的尚吉说道:“我还有事,帮我把她带回家。”
尚吉惊讶的接住傅擎文扔过来档案袋,里面露出来的结婚证让他惊讶的说不出话,不过跟了傅擎文那么多年,他立刻知道傅擎文要什么,等傅擎文离开,他才推门而入:“冷小姐。”
冷幽兰也从震惊中回神,骆静的安排她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结婚了,突然间嫁给了几乎全世界女人都想嫁的男人,如果离了婚还可以有那么一大笔财产换了任何其他女人都应该会有被金子砸晕的高兴吧,她不知道对方会因为这份遗嘱怎么看她,可她一点都不想卷入这么复杂的事情里:“傅先生呢?”
“少主先走了,让我送你回傅家。”
“傅家?”冷幽兰愕然的重复,然后快速的摇头:“我想这是误会,我不用跟你回傅家,如果是关于遗嘱的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骆姨会有这样的安排,至于结婚的事情,我也毫不知情,其实我可以写一份放弃财产的证明,如果傅先生觉得这样闪婚又闪离影响傅家的声誉,那么我也可以等三年再离,我保证在这三年能绝不会打扰傅先生的生活。”
尚吉的怀疑从冷幽兰略显焦急的话中渐渐打消,对方的眼睛很美,除了略带倦意,竟然是犹如湖水般清澈,不像是在说谎,可也不排除这女人心机太深,用这种方式来以退为进,不管怎么样,擎文像是想先把她留下:“冷小姐,你跟少主已经结婚是事实,离婚也不是冷小姐想的那么简单,所以冷小姐还是先跟我回去,再做其他安排,据我所知冷小姐的男朋友并没有从你们的出租房里搬出去,难道冷小姐还想回去住你的廉租房,跟你的前男友纠缠不清?”
尚吉的一番话像是一盆冷水从冷幽兰的头顶泼下,她顿时问了连自己都觉得傻的话:“你怎么知道?”
尚吉讽刺的笑笑:“你觉得少主会让不清不楚的人服侍他母亲吗?冷小姐请。”
冷幽兰瞬间收起无措的表情,用冷淡武装起自己害怕的心,傅家,那曾经只在传言中才能听闻的神话,如今她却深刻体会到了它的可怕,她不自觉的挺直了背,先一步走在尚吉前面,尚吉看着冷幽兰僵直的背影忍不住挑眉,难得称赞一个女人的勇气和聪明。
冷幽兰住进傅家的第三天傅擎文才把骆静的身后事处理好,看尚吉早已经摆在自己桌子上的档案,很普通的一生,傅擎文扔了资料挤了挤眉心,不知道为什么他母亲给他安排了这样的麻烦:“你们怎么看?”
腾安咬着棒棒糖耸耸肩,他没有见过冷幽兰的,他能发表什么意见:“欧阳跟她接触的最多,还是问他吧。”
被点名的欧阳迅一道冷光立刻射过去,腾安自动把糖收起来:“我也只跟她说过一次话,不过据医院的人说,人还不错。”
“知人知面不知心。”
尚吉的一句话其实几人都同意,特别是她主动提出要去服侍老夫人,虽然从她的经历看来也合情合理,可是对象是老夫人就要谨慎考虑,一直没有说话的傅擎文问道:“这几天她过的怎么样。”
尚吉看了看属下的汇报:“很听话也很安静,让她不要去的地方她不会去,把她的活动范围限制在主宅部分她也没有任何抱怨和不满,上午七点起床,吃过早饭后会在院子里看一会书,中午吃过午饭后午睡一小时后起来替老主子种菜,晚上八点准时上床睡觉。”
“就这样?”没有提出离开,没有无理取闹?
“是的。”
傅擎文想了一下,站起身:“她在哪?”
“这个时间应该是在院子里。”
傅擎文在院子里找到冷幽兰的时候,她满身脏兮兮的蹲在菜园子里,正兴致勃勃听傅致远说着什么,傅致远好像是在教她要怎么种,傅擎文笑笑,觉得傅致远这样的人退了休老来竟然喜欢种菜是一件太不可思议的事了,在他们身后时建华替他们打着太阳伞,当头的太阳似乎丝毫都没有打消他们的热情,然后傅擎文看到更不可思议的事,那个从来不苟言笑的男人竟然笑了,那女人也跟着扬起灿烂的笑容,傅擎文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笑容比天上的艳阳更加艳丽的错觉,女人他看多了,在他身边围绕的女人个个都是风姿卓越,却从来入不了他的眼,而现在他却觉得一个相貌平平的女人笑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