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想不想救铁蛋?”谭纵看了虎子一眼后,望向了中年女子。
“为……为什么帮我们?”中年女子迟疑了一下,不解地看着谭纵。
“或许,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母爱打动了我。”谭纵想了想,找到了一个理由,“大姐,我刚才就在码头,目睹了整个经过。”
“虎子,跪下!”中年女子闻言,扭头冲着虎子喊道,“快,向公子赔罪。”
“为什么,我为什么要跪他?”虎子脖子一拧,一脸不服气地看着中年女子。
“因为他能救你哥。”中年女子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双膝一软,跪在了谭纵的面前,“公子,如果你能救铁蛋儿,那么我愿意当牛做马伺候你。”
“大姐,这可使不得。”谭纵连忙伸手去扶中年女子,可是中年女子就是跪在地上不起来,他又不好用力,于是冲着一旁的虎子一瞪眼,“还不过来扶你娘。”
虎子被谭纵这么一吼,嘴角蠕动了一下想要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来,和谭纵一起扶起了中年女子。
“去,给你那个英子姐送去。”随后,谭纵从怀里摸出了一张二十两的银票,一甩手扔给了冷冷地看着自己的虎子,“当然了,如果你想英子姐嫁给那个周义的话,也可以不去。”
“大哥,虎子是个粗人,刚才多有冒犯,在这里给你磕头陪罪了。”惊讶地看了一眼手里的银票后,虎子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给谭纵磕了一个头,一路小跑地离开了。
“大姐,铁蛋儿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等虎子出去后,谭纵关上了房门,低声问向了中年女子。
第二百六十五章 奇怪的私盐案
中年女子闻言,想了想,将谭纵领进了左侧的那个卧室。
卧室里灯光昏暗,一进门,谭纵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草药味道,他顺着药味儿传来的方向一看,只见卧室东侧的窗户边的墙角摆着有一个炉子,上面放着一个药罐,正在煮着药,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
正对着门的床上躺着一个四十多岁、一脸络腮胡子的国字脸男人,左腿绑着夹板,见到谭纵进来后连忙坐起了身子,神情显得有些局促,由于卧室的门上就挂着一个破帘子,他听见了刚才大厅里的那番对话。
“当家的,你告诉公子吧。”中年女子望了国字脸男人一眼,立在了一旁,吧嗒吧嗒地掉着眼泪。
“都怨我没本事呀!”国字脸男人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脸的忧伤。
国字脸男人名叫郑大海,扬州码头的苦力,已经在码头上差不多干了三十年,中年女子是他的妻子冯氏。
郑大海的祖上在辽东,迫于生活的压力,他的太爷爷南下扬州讨生活,凭借着人高马大的身材,在码头干起了苦力。
自郑大海太爷爷那一辈儿起,郑家的男人就在码头上当苦力,虽说十分辛苦,风吹日晒,但总是一个稳定的饭碗,能养家糊口,不至于饿肚子。
自然而然,郑大海的两个儿子郑龙和郑虎长大后也就子承父业,在码头上干活儿讨生活。
今天游街示众的那个青年就是郑龙,虎子是郑龙的弟弟,大名郑虎,那个英子姐名叫陶英,就住在附近的一条巷子里。
郑大海与陶英的父亲陶老憨是码头上的工友,两家的关系非常好,经常串门走动。
郑龙今年二十四,比陶英大四岁,小时候经常带着陶英出去玩儿,久而久之,陶英就喜欢上了这个对自己照顾有加、憨厚耿直的大哥哥,两人可谓青梅竹马。
由于家里穷,出不起娶亲的彩礼钱,像许多码头苦力的子弟们一样,二十四岁的郑龙和二十二岁的郑虎至今还打着光棍。
陶英有一个哥哥陶勇,与郑龙同年,两人是光屁股玩大的兄弟,一同在码头上干活儿。
陶勇知道妹妹和郑龙两情相悦,曾经找过陶老憨,让他象征性地收点彩礼,以成全陶英和郑龙。
陶老憨其实也挺喜欢郑龙,认为郑龙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可是如果就这么将陶英嫁出去的话,陶勇将来娶亲的彩礼从哪里来呢?总不能让陶勇打光棍吧!
由于模样标致和心灵手巧,从十五岁起,就不断有人上门提亲,其中也不乏有钱人家的公子,可是由于陶英的强烈反对,再加上陶勇的阻挠,优柔寡断的陶老憨只得作罢。
于是,陶英的亲事就这么拖了下来,一拖就是五年,成了一个老姑娘,和她一样大的小姐妹们差不多都嫁了出去,大部分人的孩子都会跑了。
郑龙知道陶英这是在等自己,所以平常没日没夜地干活,省吃俭用,为的就是能多挣点儿钱,早日将陶英娶进门。
虽然码头上工钱微薄,不过几年下来,在郑虎的帮助下,郑龙竟然存了一两银子。他盘算了一下,如果和郑虎再加把劲的话,再有两三年差不多就能再存一两银子,届时加上家里准备的一两银子,那么就有三两,应该足够陶英的彩礼钱了。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两个月前,郑大海在码头干活的时侯不幸从高台上摔了下来,身受重伤,为了给他治病,郑家不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而且还欠下了一两银子的外债。
这个突发状况对郑龙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他现在手头空空,拿什么去娶陶英,难道要让她再等五年吗?
正当郑龙陷入绝望的时侯,二十多天前,有人在码头招工,说是要加急运送一批货物去南京府,来回一趟包吃包住,工钱二两银子,而且一经录用,当即支付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