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涛轻轻地用手一刮她的翘鼻子说:“小馋猫,你算猜对了,真的有烤鸭。”然后凑近思兰耳边,很谨慎很轻柔的叫道:“老婆,快起来吧!一会儿我还走呢!工地上又催了。”
思兰压根儿没听见有谁跟他打电话,但是她知道,沈涛老这样下去也觉得自己没脸再往家里呆了。走着好,思兰巴不得他马上走呢!他走了自己还能过个清静舒坦的日子。
唉,看到没?活着就这么不容易!
娘仨在屋里吃饭,沈涛在院里边吃边洗。在家的时候他总是装得特别简朴,特别仁义,好东西从来不肯往嘴里放一点点,一旦出去了就立刻花天酒地,不知道钱从哪儿来,该往哪儿流了。
“爸爸,妈妈让你停了洗衣机屋里来就着菜吃。”沈飞在门口喊他。
沈涛乐呵呵的说:“爸爸不吃那些,已经饱了。”
沈云突然跑出来将一只鸭腿儿塞到沈涛手里,笑嘻嘻的说:“妈妈说爸爸这次出去会省好多好多钱回来,这只鸭腿儿是赏你的。”然后抱紧他的胳膊,轻轻摇晃着说:“爸爸,我想学舞蹈。”
“好,爸爸再次回来的时候肯定送你去学。”沈涛满口应着。他的承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掉过头去就会忘得无影无踪。
没办法,他就属这种人,日久天长了,思兰才不把他的话当回事了呢!
“云云,快来吃饭了,吃了饭还要去交学费呢!”
国家九年的义务教育,但三年的学前班不是免费的,一个孩子一年下来也要千余元。
沈涛特能装傻,听见思兰提及交学费的事不敢吱声了。
吃过饭,思兰送沈云到学校。幼儿班里有好多家长,明宇轩也在,看到她忙走过来关切的问:“思兰,你的病好了么?”
思兰装作听不见,没理他,掉头朝院里走去。时间还早,幼儿班的班主任还没到,家长们都守在屋里教孩子认字。
思兰一个人静静坐在台阶上,月季花娇艳芬芳,披着早晨那金色的阳光更显得美丽动人。
谢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来的,在身后喊她:“思兰,沈涛还没醒吗?”
思兰扭回头盯了他一眼,然后又把眸光投向那些花朵儿,冷冷说:“关你什么事,都喝死了才好。”
谢俊憋不住笑起来,缓缓绕到思兰的前面,轻言细语地说:“昨天我可没跟他喝酒。王大力和他在一起,另外还有明宇轩······”
正说着,明宇轩半拥半揽着姜月的腰走来了,他故意不看思兰,只同谢俊说话:“哎,哥们儿,就剩你了。”
谢俊扭回头,一脸的诧异:“呵,还双宿双飞了。”
明宇轩“深情”地望了姜月一眼,轻轻说道:“我老婆来送学费。换衣服的时候我不小心把钱丢家里了,她怕我着急······”
“着什么急呀?不就几百块钱嘛,我看离不了才是真的。”谢俊盯着姜月,笑得古里古怪。
姜月还说:“就是离不了,馋死你。”
呵!这个小女人怎么解气怎么打发,却忘记了这些话有失大雅。
思兰突然站起身向办公室走去,她才不看他们呢!既然明宇轩有意给自己难堪,那么就不如让自己再冷一点。但她的心还是忍不住痛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她会那么在意他此时的一举一动,特别是当她看到明宇轩站在自己面前向另一个女人示好,她就会百般的不自在。
“宇轩,无毒不丈夫呢!”谢俊收回目光,脸上是一种异样的神情,因为他知道明宇轩也是有意气思兰。
明宇轩强装笑颜说:“怎么,你和你老婆难道不这么抱着吗?那你肯定有病。”
“你才有病呢!”谢俊说着,不轻不重的在明宇轩的胸前擂了一拳,然后朝办公室走去,边走边叹息说:“唉,这小子无药可救喽!”
思兰刚巧从里面走出来,班主任王月又叫住了她:“兰姐,请等一下。”
思兰忙站住身问:“还有事吗?”
王月:“是这样的,昨天玲玲和乐乐就没来上课,教办那边催学费很急,如果错过了今天,我们还得找麻烦。”
思兰心领神会:“你的意思是让我催催许梅?”
王月:“麻烦你了,兰姐。我知道你跟她挺要好,顺便传个话就行,孩子不能老在家呆着。”
“那没问题。”思兰一笑,转身朝外走去。
明宇轩仿佛料到思兰会什么时候出来,故意搂着姜月不紧不慢的在前面走着,偏巧思兰也没骑车子,只好悄悄地走在后面看人家“亲热”了。不过谢俊很快追上来,没话找话:“思兰,沈涛什么时候走?”
思兰拧着头,淡淡地回:“该走的时候自然会走。”
谢俊笑得无可奈何:“我想跟他一起走,但不知他那里还要不要人?”
思兰这才回过眸,轻言细语地说:“那你去问他吧!说不定他一会儿就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