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刀,是我以前巡逻时随身携带的东西,它存在的意义不是为了杀戮,而是为了保护,保护白骨村的兄弟姐妹。”三木云淡风清地戏笑着:“你今天做了一件别人想做而又不敢做的事,是英雄,应该为自己感到骄傲才对。少年啊少年,你为何一筹莫展啊?”
铁妞还是失魂落魄的呆滞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三木又感慨万千地安慰他:“就当这是离开白骨村的一个告别仪式吧,别太纠结。”
“我好像有点懂了,这他妈就是一个圈套!”铁妞突然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激动地逼问三木:“你把我带进死胡同,让我无路可走,然后,就只能像个傻b一样跟着你去越狱,我没说错吧?”
“如果你觉得这样想会令你心里觉得痛快点,那就当是这么回事吧。”
“你坦白告诉我,马铃儿生的那个蛋,究竟是不是你的种?”
“这事很重要?”三木拍着他肩膀戏笑:“我若说你胸大无脑,你肯定会觉得憋屈,可是除了这个词之外,我实在想不出比这更贴切的形容词,请原谅兄弟我学识浅薄。”
“我砍你祖宗的二郎腿!你不装逼会死啊?”铁妞急吼:“我他妈都要跟你亡命天涯了,现在就想要句痛快话,这也不行?”
“这不是明知故问?干嘛非得说出来。”
“行,你承认就好。”
“那请问铁大妞,我们可以上路了吗?”
“兄弟一场,你的事我能不管吗?”蓦然间,铁妞狠狠地挥出一拳,直杀三木肚皮,揍得他弯腰捂肚,差点要了半条老命。铁妞轻吹暴力的拳头,仿佛所有的闷气都随着这拳头泄了出去,得意地笑着:“这一拳,是替嫂子教训你的!你要是早点告诉我真相,昨晚我就不会拒绝你,如果不拒绝你,今天嫂子能被人抓走?这都是你自找的。”
“这理由牛逼,该打!”三木左手捂着肚子,右手翘起大拇指,有气无力地笑着:“你的力气比我想象中更大,如果你嫂子知道你下手这么狠,肯定会拿着菜刀追得你满村跑。”
“真疼?”
“疼,但是痛快!”
这一刻,三木是真痛快!放眼整个白骨村,再也没有谁能对马铃儿构成威胁。
三木背靠墙脚坐下来,闭上双眼,隐约听到了马铃儿欢乐的笑声,外面那个世界包容了她,她无忧无虑地生活着,在花丛中起舞,在小河边吟唱,满世界都是她快乐的影子。想到人间因她而美丽,三木情不自禁地笑了笑,望着天涯喃喃自语:“有离别才有重聚,这是一件好事啊,要珍惜。”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大概是屋里散发出来的血腥气息太过浓厚,又或许是起了点风,几只巨鼠像急行军一样从雪沟那边赶过来。
铁妞瞄了一眼,咧嘴笑骂:“今天一天死了七个人,这帮畜牲还真是有口福!”在鼠军赶到之前,铁妞轻踢三木,催促道:“歇够了没有?天色差不多啦,收拾收拾赶紧上路。”
“不急,我还得回去一下。”
“我们这是越狱逃亡,又不是搬家,还收拾个屁!你家又没值钱的东西。”
“你不懂。”
跟村里其他人的家一样,为了躲避异形畜牲的袭击,三木的家也是用石头垒砌出来的。逼仄的空间里挤着一张不足一米宽的木板床,对面是一张长方形的石桌,上面整整齐齐地码着几排旧书,古今小说、中外历史、军工科技,时闻杂志……琳琅满目,几乎什么类型的书都有。
铁妞好奇地问:“你哪来这么多书?”
“你当我天天昧着良心去拍马屁,倒挂在树上给人当猴一样耍,真的只为那十斤猪肉?”
“这些书,都是从军团士兵手里弄来的?”
“嗯,费了不少心思。”略一顿言,三木又有些遗憾地说:“他们什么书都可以给我,就是不给生物科学与生物医学之类的书。到现在,我也跟你们一样,不知道进化者跟普通人有什么不同,也没有明显地察觉到心脏裂变之后与以前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想想就头疼!”
“那你看这么多书有屁用?又不能让你多活几年。”铁妞一脸不屑地说:“有那时间,我不如多泡几个长腿美女,赤条条地生,赤条条地死,没有什么比这更伟大。”
?